幾安見黎陽三人徘徊在西殿之內,已然驅散了背后壁畫上的煙霧,顯然是沖著此物而來。
他冷哼一聲后,帶著幾分警告之意,輕蔑一瞟道:“幾位是想覬覦這地獄不歸圖?哈哈,不自量力前也該掂量一番,火神之物,爾等鄙陋之徒要得起嗎?”
黎陽真人怒目上前,蓄勢待發,即敏旋即快步上前一攔,轉臉笑呵呵地寒暄道:“幾安道友,您多慮了,我等只不過是路過此地,并不知這是何物?隨意看看而已。”
“哦?隨意看看?不知涅合宗一年多前,攻入金焰宗時,是否也是抱著隨意看看的心思呢?”幾安回眸一瞪,疾言厲色之勢揮灑而來。
即敏女冠一見自己的師姐和師兄面色驟變,顯然已經按捺不住了,連忙上前來攔在二人身前后,立刻轉身緩和氣氛,笑盈盈道:“幾安道友此言差矣,明人不說暗話,我們三位,已然自立門戶,其實和涅合宗已然分道揚鑣。師父當年仙逝時,將涅合宗傳給了小師弟,臨崖散人。哎!我等原先都是他的師兄師姐,如今怎可讓他騎在頭上發號施令?這不是要我等俯首帖耳受人折辱?”
黎陽真人和延君女冠徹底慘白了一張臉孔,心中驚愕不已,即敏師妹,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即敏女冠冷言冷語道:“臨崖散人從前對我等言聽計從,乖順溫良,如今這樣反過來,我等又怎會覺得自在?”
她一瞥幾安宗主的神色,見他眉眼間云淡風輕,旋即說的更明白些道:“當時聽命涅合宗,攻打貴宗,實數無奈,全當了卻師父當年的教導之恩,日后涅合宗之事,自然與我等再無瓜葛,我等當然是希望,能和您化干戈為玉帛,往后同仇敵愾,或也不可!”
黎陽和延君驚愕失色到呼吸不暢,都被即敏的話驚得臉色大變,抖著手呆望即敏的背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們怎么也沒想到,這幾年,即敏將燃舞宮壯大后,會生出這樣的想法來?
即敏見幾安宗主有了幾分心動之意,立刻言辭微妙地洞曉道:“當然了,凡間這天下,誰來做主?我們這些修仙之人,自然是不在意的。可九襄凌霄內,日后誰來做主?幾安宗主心中可有何想法嗎?”頓了片刻,見幾安若有所思,好似心中盤算了一番。
她又慢悠悠道:“拂黎天后與邶承國反目,天下皆知,置于這個天后的頭銜,也是名存實亡。如今拂黎和葉微二人,不過是強弩之末,垂死掙扎而已!話又說回來,您當年助七笙殿下對抗天界,出力不少,著實該榮登天界,掌管一方。可這位七笙殿下,怎么大勝之后,就自暴自棄了呢?”
幾安冷冷余光一瞪,強裝不在意地獰笑一哼,笑得淡定自若,看這三人究竟想說什么?
即敏壓低聲量,抿嘴一笑道:“怕是當年的許諾,全都化作了泡影。”
此話像是觸碰到了幾安宗主的逆鱗,他橫眉怒瞪地猛地一轉身,面色驟變,陰煞之氣徒然而起,隱隱咬著自己的后牙槽,雙目微微一瞇,冷凝穿透。
他不容有人膽敢挑釁自己的威嚴,垂在身側兩只手的掌心之內,漸漸化出了兩只金色的虛影小蛇,小蛇全身燃燒著金燦燦的火焰。
此刻微微揚起下巴,緩步上前,垂眸蔑視地瞟著對面三人,眼神變得狠烈,語寒冷懾,颼颼鋒刃之音拋出地擲地有聲:“有膽子,你再說一遍!”
幾安宗主身后跟隨其而來的十幾名弟子,也迅即兇悍地亮出自己的兵器來,此時雙方交手,已然是箭在弦上。
黎陽真人和延君女冠聽到此處訝異失色,原來他們是誤會了師妹,剛松了一口氣,又見幾安準備動手,迅即跟上前來,站在即敏身側,雙雙扎起架勢,準備時刻應戰。
“不必擔心,我們三人應戰,全身而退,還是做得到的。”黎陽從旁對兩人道。
延君女冠未說話,但是面上嚴肅,沖著兩人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