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朵眸中梨花帶雨,噙滿淚水癡癡望著他的側顏,嗔顰輕音再喚,“藍塵……”手中撤了他的衣袖輕晃晃。
藍塵眉心斂了斂靜默隱忍,好想伸手觸碰她的面頰,指尖下滑慢慢抬起她的下頜,放肆一番中做出些狂悖無道之事,讓她從此心中,哪怕恨?也只能裝著自己。可碾磨焚燒的心中,亦是無法讓自己再做出回應。
劉喵喵望了眼后,將羽朵拉回來,沉聲說了些安撫她的話。
默了少頃,見他們就要離開,藍塵忽而起身,冷著臉攔下吳貴,拉著他的衣領避開旁人后,神色儼然卻是威懾到不容置疑,壓低聲音道:“即刻解了本君身上的封印,否則休怪本君廢了你一身道行不算,還要將你挫骨揚灰!”
吳貴眉頭緊鎖,低著頭須臾不語。
劉喵喵觀了觀藍塵面色,想必已然不留情面,趕忙撇下羽朵,湊來吳貴身旁,趴在耳邊一陣竊竊私語后,吳貴長舒了一口氣,瞄了一眼羽朵,刻意側身回避,頗有些迫于無奈地悄悄施法,結出了幾個古怪的褐色法印,便將其推進藍塵體內,低聲冷厲道:“明日你便可想起一切,咱們就此別過,往后互不相欠。”
藍塵淡漠地一言不發,轉身走開后,回坐原位,對他們再不搭理。
她身邊有這些本事了得的妖精細心呵護,她又是辟邪金鵬的孫女,雖不知辟邪金鵬的究竟是何方神圣?既然寒謝和夏風聯手都要對其敬畏無比,想必定是不得了的人物,自己又哪有閑情逸致?替她擔憂操心,圖惹他們厭煩,不想也罷。
劉喵喵和吳貴見藍塵如此態度,都在皺著眉頭冷哼一聲,拉著眼眶微微發紅的羽朵,轉身就走,已然對藍塵失望透頂,怕從此以后,再也不會讓羽朵同他有任何瓜葛。
藍塵聽著羽朵他們離開的腳步聲,不敢讓自己回眸多看一眼,將杯中的酒,仰頭灌進喉中,也好讓自己的心,能真的靜下來。
殿門處忽然一個突兀的聲音,中氣十足地飄傳進來,洪亮喧道:“夏風兄,恭喜恭喜,本君向來事忙,險些忘了今日之邀,故而晚到,還請見諒。”
來人竟然是帝都山的狂邵,他大步走進殿來,負手而立于夏風面前,囂張地哈哈大笑了須臾,環視一周道:“想必今日來恭賀城主大婚的賓客之中,沒有如本君這樣尊貴的賓客吧!”
狂邵孤身一人前來,也并未帶賀禮,此時此言,說的極其狂妄,還多少帶著些挑釁。
夏風早已醉意濃染,暈暈乎乎地瞧了瞧殿中說話之人,旋即踉蹌起身,握著手中的酒杯,蔑視一指道:“帝都山與萬妖城素無來往,今日莫不是獻媚乞憐?以圖應允?也想討個彩頭。”
狂邵出言不遜,夏風同樣是個橫沖直撞的性子,三句話不到,大殿內便火藥味十足。
殿內四處的賓客比比皆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狂邵趾高氣揚地負手轉身,對身后的夏風不屑一顧,冷哼一笑道:“夏風,不是你低三下四地發出邀請,說要將萬妖令,獻給帝都山嗎?”說罷,刻意回首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