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塵面色沉浮不定,卻強裝灑脫地一壞笑,擲地有聲地著重朗出一個“對~!”字,來粉飾滴血的傷口,只能在盼結痂之后,莫要留下永恒的傷疤。
那顆倍感酸痛的心,不斷哀求:不要問了,要我如何回答?全當我是浪蕩輕狂之徒,要我如何言明?自己被好友奪了摯愛,倒是他們兩情相悅,我還卑鄙無恥地誓不罷休,挖空心思各種陰狠毒辣的手段用盡,也是枉費心機,到頭來自掘墳墓,落得凄風冷雨下斷雁孤鴻。
還要如何做?我亦還能如何做?弒殺好友?續而橫刀奪愛?逼得羽朵殉情而去?她不愛,我亦何乃?給我留些尊嚴吧,我情愿被永遠誤會這顆,癡情不改的心。
陳臘梅見藍塵眸中炎涼,很是震驚:“對?這才是你的本性嗎?自己風流成性,還小肚雞腸?見不得羽朵身邊有別的男子,更別提別的男子對她好些,羽朵那般可愛,乖巧招人喜歡,有別的男子喜歡她,也是很正常的事。劉喵喵不過是羽朵的手下的小妖,他對羽朵有心思,不代表羽朵有意啊?更何況,劉喵喵也不一定是你想的那種心思。就像護送商隊回舟華城那會,我給羽朵送吃的,你瞧瞧你那小氣的樣子,我是坦坦蕩蕩,你卻覺得我別有用心。我看?八成又是你胡思亂想,斷章取義了。往后對羽朵溫柔體貼,寬宏大度些,莫再無中生有。趕快去找她回來,把事情說清楚,你們不就……”
“夠了!”藍塵一聲怒吼,目光森冷,見眾人都驚恐地看著自己,傲然豪邁道:“爾等青云之志,便是休休短淺的風花雪月嗎?吾曾是彩云谷中的仙君,本該扶搖直上,尊位天界神將,如今混跡的同汝輩流落凡間,哼,倒是光彩至極!你們二人也曾是小仙,不想想自己如何被貶下界,今日又是何等光景?凌云絕頂之路不選,甘愿落塵為泥,讓人踐踏嗎?”
此時回憶劉喵喵和吳貴之言,倒是我一廂情愿,圖惹他們愁眉不展,如今我放手,他們正是稱心如意,何苦勸我再去自取其辱?
他一番追名逐利的豪言壯語,說的眾人目瞪口呆,陳臘梅和王二狗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藍塵,他好像,突然之間,就變了一個人。
陳臘梅難以置信,這才是真正的藍塵,正要繼續同他辯說,忽得一落手,摸到了自己圓鼓鼓的挎包,心中猛地一揪,霧叢之中浮尸遍野的畫面,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吞了口口水后,心里不得不承認,自己此時不該再說這些,等找個時機,告訴藍塵,霧叢中之事。
藍塵眉頭緊鎖,見眾人啞然,便詢問胡潔:“將你知道的事,速速道來,你如何得知,萬妖城會被破城?”
胡潔趕忙上前來回話:“若是想從外圍強行攻破萬妖城?必然是絕無可能,若是從內,倒是有些機會。之前夏風固守不出,白虎精也是奈何他不得,可是……”
“邊走邊說!”藍塵一聽事態緊急,轉身先朝外快步走去,其余眾人紛紛跟上,就連此時惶恐不安的凱旋真人,也低眉順眼地跟在后面,不敢多言半句。
夜色深沉,剛剛才還喧鬧繁榮的街道,轉瞬之間,變得死氣沉沉。他們幾人的身影,如鬼魅一般穿行在樓閣路徑之中,繁燈漸熄,城中的妖精都不知藏身于何處?
胡潔跟在藍塵身邊,快語繼續道:“白虎精正愁如何破城,也不知是誰?在為夏風出謀劃策,夏風便突然自作聰明,說要大婚,還說有了萬妖令的下落,廣邀六界友人前來慶祝。如此行為,必然會讓眾多奸細混進城中,這些奸細,一定會想方設法搗毀四方樓,若此樓毀了,那萬妖城的禁止,便會威力大減。”
藍塵快語問道:“你又如何得知這些事情?”
胡潔略含羞澀地坦誠直言道:“我是個鄙陋的庸人,這些都是以前唐年講給我聽的,他說,白虎精只等夏風自亂陣腳,露出破綻,便可從內瓦解,一擊致命,奪下萬妖城。我們被抓之后,聽說了夏風的行為,我便也想到了這些。”
藍塵蹙眉深憂,難怪剛才在四方樓,狂邵如此反常,只怕那只沒腦子的火鳳,已經當了。若真的破了城,不知是否會血流成河?
“我先行一步,你們盡快趕來。”藍塵草草說完后,身形一晃,就朝四方樓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