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萬水,云卷云舒,清冷的風隱入人聲。
洛云休回眸,墨衣瀟灑。葉落紛紛,擦在他的發尾,又沾了滿身塵灰。
那唐安安瞧的出神,只輕輕言,“小女子唐安安,方才多謝公子替我說話。”
洛云休只是點了點頭。
“毛頭小子也來摻和我妖界之事,安安殿下你這是真的不把我們放在眼里啊!”執魂幡的那人又在高聲喊,話未落下,他便伸手示意身后眾人抬起棺槨要走。
“毛頭小子也不會像你們這樣對一個女子苦苦相逼”洛云休忍不住回嘴。這暴脾氣恨不得打他們。
唐安安垂眸,眉間竟是盈盈的笑意。
墨云殘缺,天邊漸漸泛起微光。
“好了,妖皇既然想要我兄長的尸體,必然是為了用我靈族之身煉藥,也算是有求于我,不是嗎?”唐安安揮過長劍斬斷了那抬棺槨的木架,心意決然,自己哥哥怎會任旁人擺布。
“安安殿下這是何意?”
“后日,我辦了喪儀,定會帶著家兄親自回妖界,這期間妖使大人可以全程陪同。”唐安安拭去從眼邊滑落的淚水,收回了原先的怒火。
“好,回冢府!”那人揮動魂幡,眾人攜棺槨退了回去。
簌簌葉乘風,迎上**欲來。
這個季節的滄華以及附近之地,多陰雨。
眼看著微雨落下,唐安安心中焦慮未定,她手里提著劍,驚鴻一瞥。
只顧洛云休側臉帶笑,甚是好看。
正要走上前去,那一抹青色比煙雨朦朧映上眼眸。
許知南立在洛云休身側,實在是個清清冷冷的美人兒。
殘葉沙沙作響,雨打濕了頭發。
“風頭也出了,我們是不是要趕路了!”許知南緊緊盯著洛云休的眼,高聲問到。
洛云休忽然側眼,匆匆說著,“說什么呢!我怎么就是出風頭了?”那一瞥竟停頓了片刻,許知南的手背上的疤痕甚為顯眼。
想必是當時共戰貓妖的時候傷的。
許知南順著他的目光低下頭,把手縮回了袖中。緩緩抬頭時瞧著淅淅瀝瀝的雨,眼神又輕垂,沉下去一方寒潭。
“對,趕路要緊!趕路要緊!此地太危險。”韓子燁匆忙開口就要推著兩人離開。
“等等!”這唐安安終于插上了話,“三位誤闖我妖冢云府,擾了這幻化出來的假不歡城,是否知道了太多秘密呢!”一襲紅衣,高貴明艷,就如從前的許知南一樣,開口便自信十足。
韓子燁就是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就要上去理論。“你別不講道理啊,誰叫你們這什么云府幻化成不歡城的樣子,還害得我們認錯了。”
還沒走到唐安安面前就被洛云休攔了下來。
風聲寂寂,青衣飄揚。
“那你想怎樣?”許知南不自覺的低眉一笑,揚聲問道。
“我?我唐安安再怎么也是妖界靈族的小殿下,姑娘對我說話竟如此放肆!那我要好好想想了。”唐安安滿眼傲嬌,只是瞧著洛云休時柔和一點。
有花向高樓探出枝頭,以灼灼的姿態,熾熱的熱情,向往著世俗,可是最后卻是承了滿身塵埃,敗了風華絕代。
而許知南瞧著唐安安,滿眼的不屑,毫不畏懼。這些話她早在千年前就對旁人說過。以身份壓人,這招數當真是許知南用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