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沒過幾天王安石的回信就到了。
“吉甫無需多慮,愚兄知你有大才,江寧之事愈難,愈能顯你之能,且放心行大刀闊斧之事,到時會有御史出京,巡視江寧,舊黨腐儒那邊,愚兄也會為你看著。
愚兄之策是否可行,就全看你在江寧如何施政了,奸商囤積居奇,哄抬物價,致使民生艱難,可用我等之市易法,收購,販賣平價貨物。
百姓困于一時生計,或售賣田地,或去借那什么九出十三歸的閻王債,可用我等之青苗法資助,只是切記,必須要由富戶擔保,要是借出去的公帑收不回來,舊黨腐儒難免多嘴。
還有,別忘了……”
看了王安石的回信后,呂惠卿心中大定,江寧府的事要怎么辦,他早有腹案,只是朝中有人好辦事,有些事他這個知府的權利不夠,現在和王安石通過氣后他要干什么就方便多了。
特別是有御史來幫忙,江寧府的地方官絕對會聽話許多。
“劉二牛,你家的債都拖了三個月了,要是再還不上,我可就要去告官了,我勸你就別死撐著了。
你那弟弟都十五歲了,能去女真地那邊發財了,你把你弟弟送出去,也是為了你弟弟好,去了那邊直接能拿三畝地,聽說給女真人耕地,還能免費用女真人的牛,用不了幾年就發了。
再說了,你還能拿個一貫錢,把我的利息清一清,我也不用每天在你后面催債。”
劉二牛阿諛道:“那都不知道發配幾千里了,殺人也就是那么大的罪啊,我要是把我弟弟賣了,大家伙都怎么看我啊?
范員外您就寬限我幾天吧,您也知道我和我弟弟都是勤快人,只要有人愿意作保,到時候借上些官府的錢,有收成之后保管能換上。”
范倫冷笑一聲道:“這十里八鄉的誰不知道你劉二牛欠了我的錢,誰能給你作保借官府的錢,到時候你還不上,不是把人家害了嗎?
我告訴你,今天要是不把錢還上,必須要去衙門一趟。”
劉二牛見范倫鐵了心要催債,他也有辦法,一個大男人當即哭嚎起來:“范員外,您這要的不是錢,是我和我弟弟的命啊,我家除了這點地哪還有錢,只能賣地還錢。
可要沒了地,咱們這又不收佃戶,只能出去逃難,我們離了這江寧府,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只能等死,范員外您就給我一條活路吧,再寬限幾天。”
如果是以前,范倫或許還怕劉二牛這一招,畢竟他是要在這里活人的,做事太絕,名聲壞了對他影響還挺大的。
可現在他不怕了,之前唱完紅臉,現在該唱白臉了,微笑道:“把地賣了怎么就沒活路,我能把你逼死嗎?佃戶確實是不需要人了,可做工缺人缺大發了,要是你找不到活干,我給你找。”
劉二牛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