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秦構都知道,不過王安石接下來說的東西,可就是秦構沒聽過的,“為了防止官員不許經商后,各地官員為破壞新政之局面,故意毀壞我大乾市場繁盛之景。
臣建議我大乾行分稅制,以后地方上的各類稅務,除鹽鐵等國稅之外,均可以自留一部分,另一部分上交朝廷。
并且若一些官員治下市場凋零,則可以次為罪,將其免官。”
這就是王安石想出來的補充措施,防止到時候新黨官員故意把市場搞壞,把鍋甩到他身上,要是他們真敢那么干,他就可以直接那些官員罷免,換自己學生上去。
新黨官員們都清楚這是在割裂他們與商人之間的聯系,不過他們更清楚像之前那種情況是絕對維系不下去的,畢竟一堆人有權,一堆人有錢,聯系要是還很緊密,秦構這個皇帝怎么可能睡個好覺。
所以他們想出來的應對措施就是反攻,呂惠卿出聲道:“啟稟官家,如今朝廷種種措施讓不少商賈十分憂心,害怕朝廷會行劫富濟貧之事。
可那些商賈的錢也都是自己辛辛苦苦經商所得,全是他們應當拿到的,不虧欠其他任何人。
可因為朝廷沒有明令保護其財產安危,最近有不少商賈都不敢把錢財存到錢莊里,甚至還有商賈在獲得他國之金銀后。也不敢換成交子,而是找地方埋藏存儲,以備不時之需。
為保我大乾市場繁榮,立法保證個人所得,已經是迫在眉睫之事,除非其有不法事需要罰款,或者欠下債務故意不還,不然各級官員都不能剝奪其財產。
就算是殺頭。流放之罪,其人無法打理自身財產,他想要交給誰,就可以交給誰,如此才能安那些商賈之心。”
呂惠卿這話雖然只是說各級官員不能隨意剝奪個人財產,沒說秦構這個皇帝,但秦構聽得還是感覺有些不舒服。
現在官員都不能隨便剝奪財產了,那將來會不會有個只有破茅屋的老農對他說,我這房子,風能進,雨能進,皇帝不能進?
不過他轉念一想就又高興起來了,現在這些官員就已經有了這種意識了,將來王安石更進一步時,他們造反的動力會不會更足一點。
至于呂惠卿說的個人財產保護法能不能在朝堂上通過,那也要看王安石同不同意。
秦構瞅了一眼王安石后,問道:“眾卿以為此策如何?”
王安石知道呂惠卿這個提議就是一場政治交易,他對新黨的政策同意了,新黨就同意他的政策。
對于呂惠卿開出的價碼他還算滿意,所以點頭應道:“臣私以為乃良策也。”
呂惠卿那些新黨也清楚自己開出的價碼有些低,不過雖然推出個人財產保護法后,不能在朝堂獲得什么好處,但肯定會讓那些商人對新黨官員感恩戴德,賺取一大波民間聲望,與商人的聯系能緊密一些。
當然,那種聯系自然不會有經商,直接有利益往來那樣緊密,不過他們也很清楚自己現在引來了秦構的太多猜忌,這讓他們與王安石一黨的黨爭中太吃虧了,只能先退一步,等待時機。
畢竟王安石那一黨與匠人之間的聯系同樣緊密,要是在朝堂上掌控大權,肯定同樣會迎來秦構的猜忌。
只有秦構一個人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想問題犯了一個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