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聞言有些詫異,他知道那金國的國相是乾人,可并沒有刻意去找對方在大乾的親屬。
一方面,大乾與金國還沒有處于敵對狀態,雙方的百姓只要有正當理由,都可以來去自由,金國國相的家人也不例外,那金國國相很可能將自己的親屬接到金國去了。
再說,就算那金國國相像徐庶那樣將自己的親屬留在敵占區,大乾朝廷也不會像曹操那樣行事,如果金國國相的親屬犯了法,也會嚴格按照律法規定的那樣施加懲戒。
什么事都要有規矩,在規矩內辦事,這已經是大乾各級官員的共識了,用金國國相在大乾的親屬去脅迫對方,這雖然不算壞規矩,但總歸是一件說出去不好聽的事。
更何況對大乾來說,根本沒有必要去干那種事。
見王安石有些疑惑,呂惠卿笑著解釋道:“那金國國相乃我大乾江寧府人士,雙親盡歿(mo),家中本有田土兩三畝,為換債不得不發賣土地,之后用余錢與其弟識字學算學……
當然,除了這些細枝末節外,最主要的是,那金國國相本名劉二牛,他有一個叫劉三的弟弟。”
一開始王安石還聽得有些莫名其妙,可聽到最后時,哪怕連他都不由得雙眼微睜。
呂惠卿見狀心里有些得意,自從烏春歸知道劉二牛在大乾這邊有一個秘密的聯系對象后,他就一直在關注這件事,和東廠也在這件事上多有合作。
不過劉二牛為了隱瞞身份,不連累自己胞弟,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從大乾這邊一直查不到值得懷疑的對象。
直到這次金國被大乾商人狠狠吸了一波血后,大乾暗子,金國間諜頭目之一,烏春歸借此查出來不少吃里扒外的女真人,更受烏春舍的信任后,這才打聽到了一點線索,把劉二牛的真實身份查了出來。
王安石在片刻驚訝過后,很快意識到劉三并不知道他哥的真實身份,不然在提起他哥時,也不會是以往那種做派,只要不是金國的暗子,那就不是什么大問題。
想到這他就鎮定道:“劉三如今身為我大乾在天竺宣撫司的主事者,也算是地方大員,此事一定要查清楚才行。”
呂惠卿呵呵笑道:“請王相放心,這東廠還有御史辦事都很有規矩,不過那劉三與王相關系精密,如果最后劉三沒有什么問題,從東廠出來后乜,還請王相讓其在劉二牛面前隱瞞一二,不然我大乾安插在金國的暗子可就不會待那么穩妥了。”
王安石點頭道:“此事請賢弟放心。”
呂惠卿有些郁悶,他想提前把這事說出來的本意,就是想讓王安石有個心理準備,同時賣個人情,好讓他提出自己的要求。
結果這王安石對此滿不在乎,看上去反而還是他欠王安石的人情了。
將那些想法拋之腦后,呂惠卿正經道:“王相,如今我大乾有那集結起來西征軍蓄勢待發,有什么問題都會壓下去,可要是將來西征之事一起,大乾恐怕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安穩了,不知王相可有什么好辦法?”
王安石心里強打精神,他知道呂惠卿要干的事肯定不會小,不然也不會提醒他劉三的情況,畢竟他身為一手將劉三提拔起來的人,把這事給他說了也容易被人找到問題,現在就看呂惠卿到底要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