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圣的聲音響起,略顯擔憂。
然而后者繼續開口道。
“呂圣,您還是想太多了,大魏國運潰散又能如何?大不了死一批百姓而已,可對整個天下蒼生來說,卻多了一位圣人。”
“間接性是造福天下蒼生,至于大魏蒼生,死了不就死了。”
聲音顯得平靜,但這番聲音,傳至大魏百姓耳中,顯得無比刺耳。
“這狗東西。”
“死了就死了?他娘的,這種狗一樣的東西,真不把我等當人啊。”
“還天下蒼生多了一位圣人?拿我們的命,換取圣位?這呂子當真是好算計。”
百姓們忍不住怒罵,即便是天下蒼生也不禁皺眉。
雖然聽起來好像沒什么問題,可問題是,這要犧牲整個大魏百姓啊,動輒就是伏尸百萬,伏尸千萬。
這么多條人命,換一位圣位?
你要說妖魔作亂,他們還可以忍受,畢竟這是沒辦法的辦法,可問題是當下是太平年間,又沒有什么妖魔亂世,就為了一己私欲?
犧牲千萬甚至更多百姓,他們接受不了。
“大魏百姓的命,老夫的確不在乎,用他們的命,換來一位圣人,是他們的榮幸。”
“不過,最讓本圣擔心的不是百姓蒼生,而是天下讀書人,按照你們所言,聚集國運之鼎,需要天下讀書人之力。”
“一旦我成圣的話,他們會被剝奪成儒根基,百年內難以再出大儒,這才是本圣擔心的。”
呂圣開口,道出真相。
這話一說,天下讀書人愣住了。
他們沒有想到,凝聚國運之鼎,會讓他們斷絕根基。
百年內無大儒?
這是什么概念?
百年無圣,他們可以理解,畢竟圣境太難了。
百年無大儒,那儒道豈不是全部廢掉?
“呂圣,你還是想多了。”
“倘若你成了圣人,至少可續命一百年,而且我等還有辦法讓你再續命一百年。”
“前前后后便是兩百年。”
“這兩百年的時間,即便是沒有大儒又能如何?”
“能影響什么?”
“而且一位圣人,是千千萬萬讀書人都比不了的存在,犧牲一批讀書人,換來一位圣人,對他們而言,也是一種榮耀。”
“再者,這幫讀書人還是讀書人嗎?”
半圣的聲音繼續響起,蠱惑呂圣。
此話一說,呂圣有些沉默。
“呂圣,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何必糾結?”
“如今朱圣一脈,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說他們是讀書人,倒不如說他們是一群讀了書的小人。”
“他們還有一點君子之意嗎?不過是浩然正氣的容器罷了。”
“倘若在這個節骨眼上,呂圣要是退縮,那之前所有的布局,統統作廢。”
“呂圣,你想清楚一點,朱圣一脈徹底敗壞根基了,現在需要你成為第六代圣人,到時候重塑一批新的讀書人。”
“豈不更好?”
那半圣每一句話,都如同一個巴掌一般,拍在這幫讀書人臉上。
他們沒有想到,自己為文宮盡心盡力,卻被形容成‘容器’?這還當真是可笑至極。
“本圣并非是擔心這個。”
“朱圣一脈,的確爛到根了,這群人自私自利,連小人都算不上,都是些偽君子罷了。”
“倒是這個許清宵,的的確確有儒者風范,不過區區一個許清宵算不了什么。”
“本圣只要開口,朱圣一脈的讀書人,就會如瘋狗一般去撕咬他,即便是壓不住許清宵,也能惡心許清宵。”
“本圣真正擔心的是,成不了圣人。”
“你說了這么多,一切都是假設,到底能不能成圣,還是個未知數。”
呂圣說出真正的心里話。
是的,天下蒼生,他不放在眼中,不過是一群螻蟻罷了。
天下讀書人,他更加不在乎,浩然正氣的容器罷了,死再多也無所謂,別說百年無大儒,就算是千年無大儒又關他何事?
他真正在乎和糾結的是,對方并沒有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復。
萬一成不了圣呢?
那自己所做的一切,豈不成為笑話了?
這一刻。
朱圣一脈讀書人徹底寒心了。
畢竟看到呂圣一直沉默和糾結,他們原以為呂圣還有良知,現在看來,只不過是人家擔心能不能成圣罷了,他們的死活,在呂圣眼中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