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銀兩是必然的,但做了幾十年衙役,深知道有些銀子可以貪,有些銀子不可以貪。
若是想見見犯人,拿點好處是應該的。
可這樣的重犯,不管是誰,拿好處給自己,自己都不敢亂來,畢竟有無數雙眼睛看著,誰敢犯這個險啊?
更何況讓自己拔掉犯人身上的銀針。
這更加是不可能的事情。
許清宵慢慢思索,他代入成一個中年衙役的內心,站在他的角度,來思考這個問題。
中年衙役,一事無成,吃著官家飯,但朝廷給的銀子不多,每日回去,指不定還要被妻子嘮叨幾句。
妻子的恨其不爭,兒女們的前途迷茫,尤其是兒子,也快要讀書了,上私塾又貴,再加上也不知道有沒有讀書這天賦。
不讀私塾吧,未來跟自己一樣,成為個衙役,子承父業,但這輩子也就這樣。
讀私塾吧,沒有名師指導,也沒什么很高的天賦,浪費銀兩,倒不如給他安置個好點的親事,最起碼不會打光棍。
唉,要是我兒子會讀書那該多好啊。
許清宵代入的越來越深。
越來越深。
突兀之間。
許清宵睜開了眸子。
他........知道是誰放走了吳言。
嚴磊。
許清宵再一次沉默了。
是的。
嚴磊。
能讓一個中年衙役,冒如此大的險,去拔吳言身上的銀針,絕對不是銀兩可以做到的。
銀子再多,也要有命花。
真給十萬兩白銀,你怎么花,什么時候花,都會有人盯著。
一旦吳言越獄了,那么南豫府必然會徹查此事。
不會真當南豫府什么都不在乎吧?
一旦不是銀兩的問題,那就是后代的問題。
自己后代讀書問題。
這個勝過銀兩,而且也沒有人能夠查到。
恰好,在這個時候,在南豫府的人,就是嚴磊。
他不是突然來到南豫府的。
而是早就來到了南豫府。
是他,放走了吳言。
這一刻,許清宵站起身來,他望著荀子,眼神當中充滿著說不出來的怪異。
嚴磊是誰?大魏文宮的大儒。
如此的話,又牽扯到了文宮幕后者。
而這個文宮幕后者,就是李圣。
第四代圣人了。
他一直在關注著自己嗎?
一個又一個疑惑出現,許清宵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去想。
只能看著荀子道。
“敢問先生。”
“幕后之人,是否是李圣?”
許清宵不想繼續繞彎子了。
他望著荀子,直接詢問道。
幕后之人到底是誰。
是不是第四代圣人。
從最開始就盯著自己,能看到未來的人,絕對是圣人,連嚴磊都是他的棋子,一直隱藏到現在,這個人極有可能是控制大魏文宮的李圣。
但他還是要詢問荀子一聲。
可荀子深吸一口氣,望著許清宵道。
“你為何,到現在還認為,是李圣在幕后?”
“李圣。”
“如若活到現在,那便是活了整整五千年。”
“他是否還活著,老夫當真不敢保證,但與其說一個活了五千年的圣人,在幕后操控著一切。”
“老夫寧可相信,是一個活了五百年的圣人,在幕后操控著一切。”
荀子緩緩出聲。
幕后黑手是誰,他也不清楚,沒有足夠的證據。
可他說的話,卻如同一道驚雷一般,在許清宵腦海當中落下。
朱圣?
朱圣是幕后黑手?
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