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在滴血啊。
方才的異象,是西洲佛門推演五百年才推演出的經文,是佛門弟子最終的歸宿。
他無比相信這個極樂世界,是佛門弟子最終的歸宿。
所以他愿意將自己的生命奉獻給佛門,只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入駐這個世界。
可今日。
許清宵將他的夢想給粉碎了,讓他的信仰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若沒有這個極樂世界,那佛門的歸宿又是什么?
人死后,終究是死去嗎?
他不。
他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
他更希望的是,死后可以前往極樂世界,可以聆聽佛法,可以無憂無慮,而不是徹底消失。
若是這般,他便會產生恐懼,害怕未來,害怕死。
所以他怒吼,認為如來真身只不過是許清宵動用秘法,或者得到如來真經,今日誦念出來,做了手腳,想要滅佛門之根。
只是此話一說。
這一刻。
許清宵眼神當中充滿著悲憫。
這種悲憫,讓慧覺神僧感到惡心,感到惱怒,也感到渾身不舒服。
他不需要別人悲憫他。
他要悲憫世人,因為世人是受苦受難的,自己并沒有受苦受難。
所以他極其厭惡這種悲憫。
尤其是許清宵的悲憫。
可他越是如此,許清宵眼中的悲憫就越是濃郁。
這家伙不是喜歡這樣嗎?
不是喜歡天天一副世人可憐的樣子嗎?
那許清宵就讓他感受感受這種感覺如何?
說實話,許清宵也極其反感這種悲憫天下的面容和目光,搞的好像天下人都在受苦,他是救世主一般。
“許清宵。”
“你回答貧僧。”
“若你不回答,貧僧不服。”
“這場辯法,貧僧不認。”
慧覺神僧開口,他聲音如雷,這一刻他已經快要入魔了。
不,準確點來說,他即將要入魔了。
許清宵沒有回答。
他只是這樣看著他,就如同看一個可憐人。
許清宵今日就是要讓慧覺神僧徹徹底底暴露出自己的心魔。
五百年前,朱圣辯法,將小雷音寺驅逐中洲足足五百年。
而今日,許清宵也要讓天竺寺被驅逐五百年,甚至一千年。
朱圣當年辯法,也不過是辯的佛門吐血,慘敗歸去。
而許清宵更狠,他要讓慧覺神僧入魔,讓他的執念徹底暴露出來,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世人看到,佛門弟子,沒有想象中那么宏偉。
也沒有想象中那般充滿智慧,他們也是凡人,如普通人一般的凡人。
不要整天有事沒事,裝神弄鬼,一副天下蒼生皆苦的樣子。
世人苦不苦,由世人說了算。
輪不到佛門弟子來弘揚,拿這個裝神弄鬼,恐嚇世人,到頭來自己也不過是凡夫俗子。
還在這里裝的多不俗一樣。
“你說啊。”
“你為何不說話?”
“是否被貧僧猜到了?”
“如來真身的確是真的,可極樂世界也是真的,不過是你以異象壓制我佛門異象。”
“你的目的,就是想要阻止佛門東渡,阻止佛門入駐大魏。”
“許清宵,你好狠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