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秦白是最后一個進府的,等他檢查完后,衙役們開始陸續帶著各個學子朝考場中而去。
考場劃分幾個區域,而秦白則是在靠近西北角的位置。
里面的座位乃是一個個獨立的小間,三面都是由木制的墻壁圍著,正前方大開,擺設很是簡單,不過是一張桌椅。
小間以此排開,中間相隔不過半米,座位的順序則以鄉試的成績為依據。
在靠近前方第二的位置是個身穿著白衣的學子,他斜躺在地板上,用手中的扇子扇著涼風,似乎對于鄉試并沒有什么擔心。
耿昱自認為才氣冠絕姑蘇城,加上從縣試到鄉試,他一直都是案首,所以難免有些自視清高。
他三歲識千字,五歲背唐詩,八歲精通詩詞歌賦,十二歲便考上了童生,十七歲得了秀才的功名,現在也不過弱冠三年,自認為如今中舉把握十足。
不過耿昱在這次鄉試剛開始的時候就吃了憋,座位的排列是按照府試成績,而他竟然落了一位,也就說明有人府試時成績比自己還要好上一些了。
他心中有些不服氣,如果對方是姑蘇城考的秀才他一定知曉,但既然連印象都無,那就說明是從別地趕來的了。
時間逐漸過去,耿昱看似臉色如常,實則一直在盯著門口,那人如果落座必定經過自己身前,他倒要看看是何人。
嘈雜的腳步聲傳來,聽聞后他胸口感覺有些發悶,耿昱一時變得心慌了起來,他從地板上坐起,下意識的身體腰背挺直。
沉悶的腳步聲在他的耳邊響起,逐漸在朝自己靠近。
耿昱瞪大了眼睛,一個極為高大的身影從他的門前走過。
秦白轉頭不經意瞥了他一下,隨即露出了個自認為溫和的笑容,雪白的牙齒咧了開來。
但在耿昱眼中卻不這么認為的,他只感覺對方笑容帶著威脅,身上的氣息像是剛殺了數人的劊子手。
最讓他驚懼的是,此人竟然在自己隔壁落座了下來,也是說明對方的成績與自己不相上下。
秦白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平平無奇的路過帶給了別人巨大的心里陰影,他開始在小間里準備了起來。
一旁領著過來的衙役是老吳頭,他嘆了口氣正準備轉身時,下意識朝著秦白看了一眼,頓時愣在原地。
只見對方將文房四寶放在書桌上后,隨即從包裹里取出了各種調料一一擺上。
秦白最后還從里面拿了一個外形古怪的鐵鍋出來。
老吳頭瞪大著眼睛仔細對照了好幾遍,這玩意為什么放進包裹里面?
也太離譜了。
“怎么了,不能帶鍋?”秦白忍不住問道。
老吳頭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么,他心中生出了一個極為不可思議的想法。
眼前這位爺是打算在考場里做煮飯做菜嘛,再說了這地方也不能生火啊。
秦白倒是不以為然,哪怕參加科舉他也沒打算委屈了自己,該吃吃該喝喝。
而且作為一個參加過高考的人,在考場為所欲為,莫名的就感覺很是舒爽。
只是礙于有人在場,他將內膽放在了一旁,并沒有繼續搞人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