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花了兩天半的時間,終于在第三天的中午前一點,回到了熟悉的東交民巷,或許是已經習慣了遠行,又或許是相比較于一周的極限工作。
這點旅途之苦便算不得什么了,于是原本勞累的旅途,似乎也就不再疲倦了。
湯皖并沒有一回家就往床上鉆,而是特意泡了一壺茶水,坐在院里的躺椅上,喝著茶,想著這一路的點點滴滴。
風簌簌的在院里吹,院子里的樹葉子好像突然間就掉光了,也不過十幾日的光景,怎地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習慣了《新年輕》編輯部的火熱討論,習慣了火車上晝夜不同的喧鬧,此時看著滿地落葉的院子,竟然會心生一股蕭瑟的感覺來,連忙叫停了在打掃院子的大牛,囑咐道:
“去看看德潛先生回來了沒?”
大牛走后,院子里就更加空蕩了,于是湯皖便接過大牛的掃帚來,肆意的在院子里掃著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沒過一會兒,就聽見門外傳來“啪嗒啪嗒”的急速腳步聲,一股油然而生的熟悉感襲來,然后便聽到:
“皖之,回來了?”
錢玄還是急吼吼的性子,跨過門檻,三步兩步就走到了院子里,一屁股坐下,就自顧自的給自己倒茶。
只是嘴里喊著湯皖的名字,眼睛卻是連看都不看,全當湯皖人不在,拿起一張報紙,就仔細的閱讀起來。
錢玄的迷惑行為給湯皖看懵了,尋思著自己這些日子,人不在首都,怎么會得罪錢玄呢?于是掃著掃著就到了錢玄身邊,沒好氣道:
“讓讓,這么大的一頭人,擋著地方!”
錢玄蹭的一下子就站起來,卷起一張報紙就朝著湯皖的肩膀拍去,罵道:
“我看你才是一頭人,出去十幾天,連個電報都舍不得拍?你湯公子不是出手大方的很么?缺這倆個錢?”
聽錢玄這么一說,湯皖便立刻意識到,確實是自己辦事毛躁了,應當報平安的。
這個時代的通信技術,不比后世手機來的方便,可以隨時隨地的聯系。
最快的通信方式也只有電報,一層一層的轉,即使是這樣,從首都到滬市的一封電報最快也要大半天,才能送到收信人手里。
所以只要湯皖不主動聯系迅哥兒和錢玄,這倆人就是想找湯皖,也是找不到的,只能倆眼一抹黑,期待著湯皖能平安歸來。
被錢玄用報紙拍了幾下后,湯皖不怒反倒欣喜的很,用抱歉的口吻,討好道:
“確實是我的疏忽了,德潛兄就原諒則個。”
錢玄性子直,氣來得快,去的也快,見湯皖道歉了,也就放過了,問道:
“滬市還安穩吧?”
“滬市局勢還行啊,怎么了?”
突然,湯皖想起了什么,仔細回顧著歷史書上的大事件節點,一個日期清晰的跳了出來,12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
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