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皖還想用啊Q的精神自我勝利法,來安慰一下自己,但是卻發現已經不管用了,自己必須要直面這個問題,逃避終歸不是解決方法的正途,最好的辦法便是岔開話題。
“大牛,你先坐下,我好久沒和你說說話了,咱們來談談心!”湯皖伸手示意道。
大牛其實本質上還是一個農民,心里一直有一道隱形的門檻,固執的認為能和先生坐著說話的,一定還是和先生一樣的人物。
所以,聽到先生讓自己坐著,頓時有些慌了,以為自己做錯了事情,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竟漸漸低下了頭,手不自覺的抓緊了褲管。
“你坐著呀,站著不累么?和我見什么外!”湯皖又催促道。
手足無措的大牛,在湯皖的強求之下,只好逆來順受般的坐了下來,但是仍舊低著頭,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媳婦般。
“大牛啊,你覺得現在的日子過的苦么?”湯皖問道。
“不苦啊,先生對俺這么好,有的吃有的穿。”大牛如實的說道。
“那你覺得老家村里人過的苦么?”湯皖又問道。
這個問題,大牛不需要深思熟慮,就可以輕易的回答出來,因為大牛老家人的生活與大牛現在的生活有了鮮明的對比。
大牛現在衣食不愁,經常還能吃上肉,冬天也不用擔心冷了。
但是老家村里面的人,依舊過著原始的農耕生活,即使一年到頭累死累活,到頭來也不一定能吃上飽飯,大米飯更是稀罕物,至于吃肉,也只有過年才能見得著。
“苦!”大牛毫不猶豫的答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老家村里面的人為什么日子過的苦?”湯皖繼續問道。
“因為沒有文化,沒讀過書。”這個問題,大牛也能輕易答上來,因為先生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從某種意義來說,大牛的回答沒有問題,讀書依然是這個時代,貧苦人家子弟的唯一向上的晉級通道。
但是這個回答與湯皖想象的,相差甚遠,于是,湯皖開始提醒道:
“為什么,有些人不讀書,也能過上好日子!”
為了能利于大牛思考,湯皖又提醒道:
“比如來過幾次的段公子,他就沒怎么讀書,一樣過的好日子!”
“他命好,誰讓俺們沒投好胎!”大牛苦巴巴的說道。
這便是封建禮教思想的可怕之處,它讓民眾還孕育在娘胎里的時候,就已經把這個嬰兒的一生給固定下來了。
窮人孩子以后接著是窮人,富人的孩子以后接著是富人,帝王世家希望能一直能延續榮華富貴,福澤后代。
但是,這個世界上,總是有那么一兩只小螞蟻,不信天,不信命,高喊著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于是,為了安撫這些小螞蟻,在封建時代,漸漸的出現了一條向上的晉級的通道,給了這些小螞蟻一線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