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哥兒瞬間就能心領神會,握著杯子的手指關節都泛白,冷聲說道:
“他們是急了,怕了,只有走投無路的人,才是使下三濫的招數,文人的臉都被丟盡了。”
“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可不在乎,你要是同他理論,立馬就能來一句,我這是為了某某的好。”湯皖取笑道。
“所以,某某成了擋箭牌,以后但凡使了見不得人的招數,就可以來這一句。可惜啊,皖之,我們大抵是用不上這一句話了。”迅哥兒似是遺憾,似是恥笑的說道。
“為何?我還在想,我下一次是不是也能用這個作擋箭牌。”湯皖不解的問道。
“因為,我們都是好人。若是也用這句話,豈不是和他們變成一個樣了。”迅哥兒傲嬌的說道。
他的眼神里流露出濃濃的不屑,字里行間都透露出,此生愿與清流相伴,與渾濁遠離的人生理念。
但湯皖想了半天,也沒能弄明白,迅哥兒嘴里的好人是個什么標準,但自己應該是了。于是,打趣道:
“誒.....豫才,我這么做也是為了你好!”
迅哥兒立馬翻了個白眼,反擊道:
“誒....皖之,你這么做只是為了你自己好!”
“走了!上課去了!”丟下這句話,迅哥兒轉身就朝廚房走去,摸了把雨傘,步入了雨中。
...........
首都城好久沒有下雨了,這場秋雨來的及時,徹底掃除了秋老虎的燥熱,也正式預示著涼爽的到來,為凜冽的寒冬提前打好基礎。
灰蒙蒙的街道上,水汽與霧氣交結,街道兩邊的屋檐,招牌、幌子、在快速的往下流淌這雨水,街上來往的行人,身穿蓑衣,肆意的在其中穿行。
而舉著油紙傘的行人,卻是小心的行走著,生怕踩臟了鞋子,便是這場來之不易的秋雨,也有人歡呼,有人嫌棄,硬是分出個好壞來。
迅哥兒站在街頭,冷眼旁觀的看著面前的一切,水汽縱橫的世界,灰蒙蒙的一片,大概只有油紙傘上的“啪啪”雨聲,能讓迅哥兒聽的分明。
路過了當鋪,迅哥兒聽到了里面傳來了:“破銅爛鐵一塊,作價3毛。”嗤笑一聲后,迅哥兒走了。
路過了糧油行,迅哥兒聽到了里面傳來了:“上好的南方稻米,保證全是新米。”嗤笑一聲后,迅哥兒走了。
路過了街邊攤,迅哥兒聽到了街邊攤里傳來了:“皖之先生如果不值得相信,那么還能相信誰?”嗤笑一聲后,迅哥兒還是走了。
路過了茶樓,迅哥兒聽到了茶樓里傳來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安能辨兔是雄雌?”迅哥兒怔了怔,嗤笑一聲后,還是走了。
秋雨依舊在下,打在油紙傘上,順著傘邊往下滴落,從街頭,落到了街尾,再落向了城外的無邊狂野。
迅哥兒不禁站立住了,猛地回首,看向來時的路,除了能分辨遠處忽隱忽現的城墻外,眼前的世界依舊是一片迷蒙。
迅哥兒撤下了雨中的油紙傘,抬頭望向空中烏云背后的明亮,任雨水澆灌在自己的額頭、眼睛、肩膀和自己干涸的心田。
“他們不是為某某好,他們只是為了自己好!”迅哥兒心里恥笑道:“便扒了你們的面具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