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伙計猶豫的點了點頭,把車停到路邊,收拾板車,留出一個人坐的空地。
“謝謝小兄弟,稍等會,我去帶我朋友來!”首常先生衷心的低頭感謝道,而后快速朝著后方奔去。
首常先生走的間隙,孟鄒補上來,和仲浦先生架著湯皖朝前緩慢行走,沒走一小會,就聽到首常先生的呼聲。
等走到跟前,首常先生不顧勸說,蹲下身子,就背著湯皖,冒著風雪,往板車走去。
“首常,你把我放下,我能走!”湯皖輕輕拍著首常先生的肩膀說道。
“馬上就到,皖之兄,稍等片刻!”首常先生在泥濘的路上,踉踉蹌蹌朝前走,仲浦先生等人全都圍上來扶著湯皖的身子,生怕摔倒。
風雪太大,把湯皖的眼睛迷糊了,這一小段泥濘路,不消片刻就走到板車前。
湯皖坐上了板車的空出,騰空的布鞋底正往下滴著水,可見里外都濕透了。
首常先生三下五除二脫了湯皖的布鞋,解下自己的圍巾,給腳包裹上,另一邊仲浦先生也解下了圍巾,把另一只腳給包住。
“我沒事,圍巾該弄臟了!”湯皖大受感動之余,說道。
“圍巾算什么,別把腳凍傷了,這可是大事!”仲浦先生說道。
“皖之先生?怎么是先生您啊?”藥房伙計離的近,認出湯皖來,驚呼道。
“你認識我?”湯皖看向頭上沾著白雪的藥房伙計問道。
“怎么會不認識,若非這雪太大,不然隔著老遠我就能認出您來!”藥房伙計憨憨道,看著先生的腳,立馬明白了怎么回事,快速的從藥材下面抽出一張破襖,蓋在湯皖腳上。
“先生,您是南方人,不適應北方天氣,這腳不能凍,不然以后每年都要凍腳,可是麻煩事。”藥房伙計悉心說道。
“還有這回事?”湯皖納悶道。
“有啊,我們在藥房做事,見得多了,這就和凍瘡一樣,一旦凍著了,以后年年有!”伙計見先生的雙腳被包裹的嚴實,這才放下心來。
去到前頭,拉著車,喊道:“先生,注意著點坐,我要拉車了!”
“省的!”湯皖回道。
藥房伙計賣力拉著車,仲浦先生和首常先生等在后面推車,一路風雪,漸漸模糊了湯皖的眼睛,環顧著四周一張張真切的面孔,沒來由的心里感到一暖。
前方的城墻虛影越來越大,進城的人也越來越多,藥房伙計放慢了速度,嘴里呼著白氣,氣喘吁吁道:
“先生,您要是沒急事,就先跟我回藥房一趟,處理一下腳,耽誤不得!”
“沒事,回家泡個腳就成的事!”湯皖婉拒道。
哪知首常先生接過話來,忙說道:“小兄弟,再麻煩你一下,帶我們去藥房。”
“唉....不用!”湯皖想站起身來,卻被仲浦先生和首常先生,一人一人手牢牢按在板車上,動彈不得。
“聽這位小兄弟的,雙腳要緊!”仲浦先生鄭重道。
“是啊,先生先去藥房,耽誤不了多久!”后面的趙氏嚴,高一凡紛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