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我們這個時代相比較于之前,更為艱難,因為我們的制度不再沿用之前老祖宗留下的制度,前路無跡可尋,同時我們的文化也正在經歷著巨大的變革。”
“再這雙重變革之下,我們卻是無半點經驗可尋,全靠自己雙手摸索,如今才剛剛過去6年,你們可知,已經摸索出什么了嗎?”湯皖突然問道。
見兩人不說話,湯皖繼續提醒道:
“復辟帝制已經被證實此路不通,那么民主共和呢?顯然也存在著巨大的問題!”
“什么問題?”任公不假思索問道。
“與其說是民主共和,不如說是精英民主。”湯皖突然調侃道:“一小部分所謂的精英人士所倡導的民主。”
啟瑞嘴唇哆嗦著,顯然被湯皖的話嗆住了,反駁道:
“難道不應該這樣么?”
任公同樣遞來一個“難道不是這樣”的目光,卻又是被湯皖的一句話給堵住了。
“應該如此這般,便對么?”
話說到這份上,湯唯不介意再嘲諷一番啟瑞固執的自我認知,說道:
“袁老大離去,段總剛上臺,此時手中無錢,連工資都發不起,可有此事?”
“沒錯!”啟瑞答道,也不認為這是什么可恥的事情,因為當時的情況就是如此,迅哥兒和湯皖還被拖欠了好幾個月得工資呢。
“所以,你便委托在霉國公使顧維鈞先生,借款600w美元,用于當局日常開銷,可對?”
“是的!”啟瑞再次豪不猶豫答道。
“但是這600w美元的借款,差點功虧一簣,便是由于顧維鈞先生的岳父唐紹儀,給顧維鈞先生去電,要求終止借款,幸虧顧維鈞先生沒有聽信,借款如期而至。”
《補充一下,唐紹儀是民國第一任總里,任內只干了倆月,就被袁老大趕走了。》
“唐紹儀先生既以辭職閑賦在家,如何能干涉國家大事?”湯皖凌厲反問。
啟瑞和任公答不上來,或許說是無法回答,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幫搞精英民主的人,圈子就這么大,大家都是沾親帶故,就連啟瑞現在不也一樣搞朋黨么?
見兩人不語,湯皖再度發問,道:
“800多個議員,可有一名是老百姓選出來的?”
“6年了,國會兩度重開,一共只干了兩件事,憲法案與參戰案,除此之外,可有一件事為了老百姓的?”
“800多名議員,每個議員一年的工資是2000多大洋,這些錢是從哪里來的呢?老百姓養他們,不是讓他們在國會上肢體接觸的,而是要干實事的,但是我沒看到干了一件實事?”
湯皖的接連四問,徹底讓啟瑞和任公歇火了,倆人面面相覷,始終答不上來,或許是說,他們也意識到了,但是沒有解決辦法。
在這個雙重變革的時代,擁有舊思想,卻想在新社會干大事的人,大有人在,但是這條路根本走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