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勞工一個月工資是十幾個銀元,自己留幾枚銀元生活,剩余的大約10銀元則是寄回國內,供家里生活開銷。
一個月十幾個銀元,是非常高的工資了,超過了全國99%的人。
所以,劉茴相當即就作了決定,要成為一名勞工,也成功經過了篩選。
然而,不幸的是,劉茴相永遠的留在了這片土地上,再也不能回到家鄉了。
晚上的時候,湯皖隨著湘靈,來到了劉茴相住的帳篷,十幾平米不到的空間。
沒有床,是打的地鋪,一共3個鋪位,最下面一層草,草上面鋪著的是統一發放的涼席。
帳篷中間掛著許多統一制式的衣服,地上擺著歪七八扭的鞋子。
一進來就能聞到一股潮濕的味道,霉味和汗臭味,湘靈倒是習以為常,面不改色。
兩個同鄉早就在等著了,也很配合,因為誰也不能保證明天晚上還能回到營地。
湘靈攤開了筆記本,像是尋常聊天般,說道:
“你們對他印象最深的是哪一點?”
一名同鄉指著進門左側的一個地鋪,比另外兩個地鋪下面的草,明顯多了不少。
沒見著涼席,只有一些破布碎片,凌亂的鋪在草上面。
“哈哈哈......老相最摳門兒!”兩名同鄉異口同聲的答道:“發的涼席都不舍得鋪,非要帶回老家去。”
湯皖看向劉茴相的鋪位,眼睛一瞥,就看到帳篷的角落,靠著一張包好的涼席,惋惜道:
“這可倒好,帶不回去了!”
“誒.....”一名勞工笑道:“俺知道他家住哪兒,等俺回去了,就給老相帶回去,交給他媳婦!”
“哦哦......”湯皖煥然大悟,想來同鄉應該離的不遠,可以順路帶回去。
又問道:“老相抽煙么?我看有許多人抽煙。”
“先生,不是俺說,老相連一個涼席都不舍得鋪的人,哪還舍得抽煙!”
“那他平時放假,也不出去玩玩?”依據勞動合同,是有節假日的,許多勞工便會成群結隊去外面逛逛。
“老相來這幾個月,一次都木出去過,全存著呢!”
........
湯皖在與兩位勞工搭著話,就像是普通聊天扯淡一般,聊著關于劉茴相的一些事,而湘靈則是飛快的記錄著。
不過,據湯皖了解,勞工的工資還算可以,按道理,劉茴相沒必要這么節約吧,便疑惑道:
“他......家里有苦難?”
“哪個家里沒困難嘛?沒困難誰還大老遠來這里,動不動小命就丟了。”
“那他這是?”
“老相就是摳,他自己說要存錢給他家老二娶媳婦用。”一名勞工似是在回憶道:
“他家老二好像從小就得了一種病,現在長大了,走路一瘸一拐,木有錢,啷個娶媳婦嘛?”
小兒麻痹癥,湯皖猜測道,大概是這種病,一般都是在孩子很小的時候得病,輕則長大后一瘸一拐,重則喪命。
湯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吃的一種糖丸子,貌似就是預防得小兒麻痹癥的。
而且湯皖的初中班主任就是小時候得了這種病,沒錢治療,落得個終生一瘸一拐的毛病。
正在這時,帳篷門又被掀開了,進來一個勞工,見了湯皖和湘靈,立刻客氣道:
“李記者和先生,這么早就都來了啊!”
“老相給你代的工,把命都搭去了,真是倒霉!”
“俺也不知道啊,俺今天實在累得慌,早上的時候,俺就隨口一說,老相就說他今天休息,正好可以代工。”剛進來的勞工一臉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