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七八個人,李衛東兄弟倆,李磊兄弟倆,李川,李文,李華,加上一個吃到一半就回家看孩子的高安邦,李承文是沒有上桌的,盡管大家極力的邀請。年輕人的事情他是不參合的,喝酒輸了那是連小孩都喝不過,喝贏了,連孩子都喝,反正是不討好的,干脆抽自己的煙出去遛彎。
“華叔,你這在外面一年不少掙呀,廠里還要人嗎,過了年要不我跟著你干?”李華是他們中輩分最高的,但是年齡相仿,和他們一起上學放學的,倒是玩的不錯,平日里也沒人把他當長輩,他也不把自己當長輩,叔,大侄子也就是個稱呼,細較起來開玩笑的成分更多。
“要人是要人,南方工廠很多,但是咱們這樣的能干啥,搬運工,你看我這胳膊都粗了多少了,技術活咱們干不了,不分白天黑夜的,來了活就得干,你不干就掙不著這錢,好的話一個月能掙個一百四五,要是能到大廠子,二百塊錢也是有希望的,人家都包吃住,要是省點花,還能剩下不少,你要是想去干,過了年跟我走!”
李華說的是實情,他們這種初中畢業的,在農村算是高學歷了,但是到了大城市,那就只能出苦力了。
“哎,我媳婦明年開春就要生了,我是走不開了,哎,強子結婚時拉下的賬還沒補上呢!平時這十里八村的蓋房子啥的,咱們也就掙點辛苦錢!”
一桌子二十郎當歲的年輕人,正在發愁怎么養家糊口呢,生活過早地讓他們認識到人生的殘酷。
“衛東,我聽我姑說,咱們山后面的那幾個村子里,從山上弄石頭賣,聽說挺掙錢的,一天給四塊錢,你覺得這活能干嗎?”
李衛東倒是記得這事,這山叫四海山,他們幾個村都在山的范圍內,再過幾年他爹和他弟弟都在那里干活,那時候工錢也高了,一天能掙二十多塊錢,而他那個時候一個月才兩三百多,心里一直郁悶,自己一個大學生還不如五十歲的農村老頭掙的多。
那幾個村在以后的十幾年中,先后的富裕起來了,但是每年都會出幾件事故,或死或傷,異常慘烈,后來在10年左右,政府全部給關閉了,后來才慢慢地銷聲匿跡了。
“聽說那活很危險,那么高的山掉下來不死也得殘!”他不是忘了富貴險中求的古訓,而是這個富貴值不值得冒這個險。
“同樣都是四海山咱們村咋就不行呢,村里專門請來了老師傅看過,說咱們村石頭中間的石筋比較多,弄不出成型的板材,村里才放棄!”
作為這伙人里的唯一的村官二代,李文倒是知道不少內部消息,他爹是會計,不讓他出去就是想讓他接班的,只是李文顯然看不上村里的會計工作,那能有多少錢。
李衛東倒是想到了一個主意,雖然也和石頭有關系的,但是危險性就小了很多,做石子生意,只是這個活可不好干,沒點能耐是干不了的,要是村里牽頭還好點,自己單干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現在搞建設得這么多,自然是需要的,村子里到處都是石頭,大的小的很多,直接打碎就能賣錢。
“文哥,你說咱們村里不能做石板,做石子行嗎,現在國家到處搞基建,咱們縣里有多少要蓋房子修路的,要是能做成了應該不少掙錢,咱們山后面做石板,咱們做石子也不沖突,他們的廢料還能拉咱們這里賣錢!”
“是呀,回去給你家老爺子說一下,咱們鎮上還真沒有一家石子廠,縣里連石頭也沒有,這生意要是做成了準能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