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學宮以禮樂為第一等學說,辯談為第二等學說,而南渚人所學的商賈、冶金都被主流學子視為末等。東祁謖禾學宮的那位小祭酒更是“一語中的”的評價道:“好家伙,這群從樹上走下來的猴子看來是要成為一群打鐵的猴子了。”
等到當今渚王登基后,外派學子大多過來,他們習得的技術讓整個南渚的國力在短時間內有了質的提升,本就人丁廣多的南渚國在不知不覺中成長為了一個人人尚武的可怕國度。
過去的十年里,渚王不聲不響的收攏了國內所有大大小小的部落,改部族為氏族,改部落為郡縣,改各族勇士為軍旅士卒。
前些日子的起兵攻伐烏鉞將會是南渚統領整個靈境南部的最后一步。一旦烏鉞并兼并,那么南渚就坐擁整個靈境南部,自南海到陵嶺盡皆是南渚一國之境。由南向北,南渚的野心從來不小,渚王做夢都想把這個南字摘了,一代是代代是。
“子善先生是個大才,當年孤在西寒求學之時曾經見過他一面,想來年代一久,子善先生是不記得那個鐵匠爐內的小學徒了。”
“彼時秀山先生周游諸國,三千弟子相擁而走,各大學宮爭相邀請,百家學子莫不以能與秀山先生的弟子論道為榮。”
“西寒的東郭學宮內子善先生一人論辯學宮二十名學子不落下風,子善先生的學識口才和見識無不使孤神往艷羨。”
“當年子善先生來我南渚,孤是恨不得親自去接見,只是入了南渚境內后子善先生便神鬼不知的結廬月懸山,自那之后再無人能上月懸山。“
“若是孤能請動子善先生,孤愿讓其成為孤南渚朝堂第一位非王室親族的令尹大人。”
平淡的聲音,慵懶的聲調,渚王好像是在說一段不相干的往事,好像那話中說的人不是他,說話的人也不該是他一般。
“陛下愛才,是子善先生的幸事,也是我南渚的幸事。”
大祭巫心知眼前這位渚王心性不可以常理論處,只是恭敬的附和一番,靜等陛下真正的旨意。
“只是,孤雖有意,奈何子善先生無情。”
“他不該在孤的土地上去收留那些烏鉞的災民,他不該甚至不給孤一個拜見招攬他的機會!”
“大祭巫,著手去辦吧,孤想你需要的已經夠了吧。”
“諾。”
聽到最后大祭巫深鞠一躬領命退下了。
走出大殿,大祭巫不知為何有些同情這位子善先生,分明什么未作,卻被這位如狼一般的渚王盯上了。
越是重視就越是忌憚,子善的到來以及月懸山的封禁讓這位渚王感到冒犯。狼王是不允許自己的領地里出現不可控的情況的。
此次討伐烏鉞以及之前的討伐災民,剛剛好,正適合這位大祭巫召集南渚的祭巫去實施那個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