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獄當然不當回事,但老婦人卻似乎有些心動,糾結了好一會,才道:
“獄卒畢竟不是什么好出路……”
“婆婆,咱們之前險些被逼的家破人亡,這老家伙不見來援手,此時突然拋下好處,這必然有詐。”
見老婦人有些心動,楊獄也只能耐心解釋。
科舉的難度可一點不比練武簡單,他練武尚且不夠,哪里還能分心?
“那婆婆明日回絕了他。”
老婦人舒展眉頭,心情也好了不少,她是真不想再和這些所謂的親戚有哪怕一點聯系了。
“回絕也不必。”
楊獄搖頭,眸光閃爍:
“總這么防備著也不是個事,索性答應了他,看看這老家伙想干什么!”
殺王六那日,那對狗男女所說的族老,他可沒有忘記。
只是因為那時他學武時日還短,又不知到底是誰指使才作罷而已,可不意味著他就忘了。
他很清楚,若非自己身懷暴食之鼎,自己生死姑且不論,婆婆是必然活不了了!
“這……”
老婦人有些猶豫,卻還是點了點頭。
因為楊獄向她說了王佛寶傳他武功的事情,王佛寶的名頭夠大,果然打消了老婦人的猶豫。
一老一少又嘮了一會家常,多是老婦人再說,他在聽。
小半年時間,老婦人心情也不再那般郁郁,只是聽著聽著,楊獄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因為外城病死的人,越發的多了,甚至有向內城蔓延的趨勢。
老婦人想要去憐生教祈福。
“婆婆,以后離那憐生教遠一些吧。”
楊獄有些頭疼了。
自得了‘老母想爾食氣錄’,他對于憐生教的事情就很上心。
雖然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發現,但只要想起那日在暴食之鼎中窺見的老太婆,他就有些不寒而栗。
“請了愿要是不還,可是要得罪老母的…”
見楊獄神情嚴肅,老婦人也有些猶豫,擔憂:“聽說有人不去還愿,染了重病,一家人都死了……”
“這怎么可能?”
楊獄哪里會相信這個,只是見老婦人猶豫不決,還是嘆了口氣:
“婆婆,這些日子城里也不太平。過些日子,我陪您去還愿,行不行?”
“婆婆聽你的。”
老婦人這才點頭,起身去灶房燒食去了。
“多事之秋啊!”
盤膝坐在床上,楊獄微微一嘆,旋即收斂心神,開始搬運內氣。
人之百脈本自皆通,服氣法之用處,不過是將每日血氣之中滋生的內氣提煉出來,獨立于血液之外運行全身。
內煉一道,就是不停積蓄內氣。
換血境武者的強弱,很大一部分因素,就在于‘這一口氣的長短’。
如那鐵龍仰天吐息,發出足以震死人的巨吼,就是內氣的催使之法,是真正的‘內氣武功’。
那幾個山賊催使內氣,使得周身血液流淌好似火燒,卻只是內氣的淺顯作用了。
“希望這口鬼頭大刀中,蘊含的刀法是‘內氣武功’。”
許久之后,將殺人的不適,心中的煩悶盡數拋之腦外,楊獄才沉下心來,進入暴食之鼎。
那口背厚面闊的鬼頭大刀,正自泛著幽幽紅光。
“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