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暗室中,關山水踱步走出。
只見他捧著一張半人高的鋼鐵大弓,細細打量著,時而輕拉那粗若拇指的弓弦。
“他死了,終歸不好。”
劉文鵬淡淡一笑:
“過幾日可就沒得清閑了,探子回報,說黑山中的賊匪似也有著異動,那尉遲龍大抵要發作了……”
“臨大事而神色不改,大人真乃人杰也。”
關道人感嘆著,也有好奇:
“只是,大人身為一縣父母,便是之后打退了憐生教,可這個官逼民反的罪,可也還是要扣在頭上。
難不成,大人有自立之心?”
“關道兄倒是有心了。”
劉文鵬手捋長須,卻自背后書架上抽出了兩張調令來。
“這是……”
關山水心頭一動。
“這一張,是順德府發來,命我擇日啟程,平調‘秋河縣’的調令……另一張,則是‘縣丞’王佛寶升遷黑山縣令的調令……”
劉文鵬面帶微笑:
“這兩張調令,是與秋后處斬名單一同從順德府發來的……”
“王佛寶?”
關山水眸光閃爍。
大明官吏一家,吏只要‘歷三考、滿九載’,有人推舉,是可以獲得出身,有著做官資格的。
而有資格推舉王佛寶的,黑山縣只有一人,那就是面前的縣尊劉文鵬!
“我一調任之官,黑山亂與不亂,與我何干?”
劉文鵬幽幽一笑,聲音低了下來:
“王佛寶官逼民反,遺禍地方,劉某得舊日屬下求援,只身回城,鎮壓叛亂,莫非算不得大功一件?”
“這……”
關道人心頭一震,搖搖頭,震驚又忌憚:
“大人手段,貧道不得不佩服幾分。只是,尉遲龍武功極高,大威神掌在順德府也是赫赫有名。
若有萬一……”
呼!
劉文鵬探手拿起那張鋼鐵大弓,一發力,弓開滿月:
“只有一萬,沒有萬一!”
……
“旁人上工只為了二兩碎銀,你倒好,花銀子請人代工……”
掂量著手中的碎銀,老獄卒老臉帶笑,答應的很是爽快。
楊獄笑了笑沒說話,轉身出了牢獄大門。
一出門,他的笑容頓時消失,轉為凝重,甚至于有些難看。
“大獄徹底失去控制了……”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悸動,楊獄轉身離開了大獄,且沒了再回來的打算。
離開王佛寶家,他沒耽誤,直接來了大獄,照舊細細巡查,可惜并沒發現什么奇異的寶物。
反而發現牢房里多了不少生面孔。
有囚犯,有獄卒。
剿匪那段時間,他纏著王五,不但學了些藏匿氣血的手段,也學了不少尋蹤的手段。
這些人雖然有些隱藏,可他還是看出,這些人來者不善。
是以,權衡再三之后,楊獄還是買通了牢頭,以三兩銀子為代價,請人替了自己上工。
一連多日天氣放晴,內城已不見了積雪的痕跡,雖然仍然寒冷,卻也比之前熱鬧了許多。
或許年關將近,攤販反而更多了。
只是,一連關了幾個時辰,南北大街幾乎走了兩遍,還是毫無收獲。
“黑山城,還是太小了……”
從最后一家武館走出,楊獄不得不嘆息一聲。
黑山城的換血武者其實不少,但多是口口相傳,真留有秘籍的可沒有幾個。
“麻煩啊……”
楊獄心中嘆了口氣,走到一家酒館外。
一抬頭,就見二樓靠窗處,喝的大醉的劉清卿。
這位劉大公子,喝了半天,也醉了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