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向著天上望了一眼,反手一鞭就抽在了馬屁股上。
唏律律~
駿馬吃痛,發出一聲長嘶,絕塵而去。
其余騎士也先后撥轉馬頭,紛紛而去。
可還是完了。
夜空之中,第二聲鷹啼已然響了起來。
唳!
第一聲鷹啼,還在遠空,第二聲,卻似已到了近前。
唏律律!
似有狂風自天上席卷而下,內城狂奔的駿馬似受到了巨大的驚嚇,長嘶亂叫,幾乎將背上的騎士都甩了下來。
“裕鳳仙!”
原景英面色大變,雙腿猛一發力,穩住坐下馬匹,高喝一聲:
“指揮使大人何以發難?”
“冀龍山盤踞長留多年,不見爾等前去圍剿。憐生教多次作亂,不見爾等圍殺!卻敢招惹我錦衣衛?”
夜空之中,巨大的鷹翅劃過,不見其人,只聽冷喝傳下:
“回去告訴魏正先!他與聶文洞的爭斗,我懶得去管。可若再有招惹錦衣衛的,休怪老娘斬了他的頭!”
伴隨這高喝一同到來的,還有洶涌氣流。
隨其話畢。
似有颶風拍面,十數人連人帶馬被吹翻在地,幾個翻滾后狼狽逃竄。
原景英臉色鐵青。
以他的身手當然不是這‘大云鷹’展翅可以吹倒,可這瘋婆子,他可惹不起。
心中雖是火冒三丈,卻也只能捏著鼻子驅馬而去。
臨走之時,他還是忍不住回望夜空。
只見在那翅展足有三丈的大云鷹背上,大紅披風飄蕩,其下,是一紅甲紅靴的嬌小身影。
其掌中,分明握著一口足有丈許之長的掩月刀。
“滾!”
一聲長喝,十里震動。
原景英虎軀一震,被這長喝震的眼前發黑。
他承受的起,身下的紅馬卻哪里承受的住這樣的驚嚇,一聲長嘶就撲倒在地。
“啊!”
原景英‘噗通’一聲跌下馬去,心中氣的幾欲發狂,卻也只能狼狽而去。
……
只有真個出了門,楊獄才知道什么是地廣人稀。
除了幾個小村莊里還有些人之外,別處幾乎見不到人,還不如死在官道旁的人來得多。
直到走了十來天,才見得稀稀落落的流民。
“官爺,給點吃的,給點吃的吧……”
幾個面黃肌瘦,眼窩深陷的流民顫抖著圍了上來,哀聲懇求著。
“你們是從黑山逃出來的吧?”
楊獄心中微嘆,叫停了馬車,吩咐趙七將干糧分發下去。
“謝謝官爺,謝謝官爺!”
一眾流民千恩萬謝,狼吞虎咽的吃了干糧,才有空回答。
他們的確是從黑山城逃難出來的,剛逃出來的時候,他們一行足有上千人,到了現在,卻只有十來人了。
稍有辦法的,跟著之前的商隊走了,沒有辦法又扛不住的,多是死在了道旁。
楊獄將大半糧食給了這些流民,告訴他們黑山已然安全,并無疫病發生,這些難民將信將疑。
但他們也著實走不動了,也只得相信楊獄,拿著干糧往回走了。
“唉。”
楊獄心中一嘆,才明白魏河之前的軟化。
沒有糧食,人是真的熬不住。
對劉文鵬的厭惡也更多了幾分,這世上再如何兇惡的殺手,一輩子殺的人,也未必有黑山城這一次死傷的十分之一。
官吏之害,只怕更甚于匪患。
青州諸府縣若都是這個模樣,他都懷疑這大明王朝能堅持幾年。
怕不是吃棗藥丸?
“餓,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