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會的幾個勁裝大漢也細聲細氣了起來,聲音輕柔的讓一眾力夫很不習慣。
“這聶文洞怎么會出城?”
那莽漢壓低聲音問著同伴,有著詫異:“王兄,難不成那位傳了一年多的徐大人,真個要來了?”
“那誰知道?”
那同伴忌憚的看了一眼車輦,聲音更小:“不過,除了這位徐大人,只怕也沒有其他人能勞這位親自迎接了。”
大明的州主自然比不得前朝軍政一體的指揮使,可仍是封疆大吏,尤其是這位已然做了許多年了。
“走吧,走吧。”
見莽漢還想問,同伴著實心驚肉跳,根本不想多說。
雖然距離還遠,人聲也復雜,可他還是怕被聽到。
可直至他們入了城,也不見那位大人物下車,反而,城中各類士紳、甚至于幾大家族也都有人前來。
不少人心中更是篤定,那位在青州各地傳了一兩年的徐文紀,徐大人,怕是真的要來了。
是以,不少原本出入城的行人,也都停下了腳步,距離稍遠,也在等待,想要看看這位徐大人長什么模樣。
不過,一連數個時辰過去,仍未見得有人來,一眾人漸漸有了騷動。
“楚兄,情報是否有誤?還是說這位徐大人故意要晾著我們?”
一個綾羅滿身的貴公子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蕭兄耐心這些吧。”
青衫文士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茍言笑,只是眉宇間,也有了一絲不滿。
他們的情報會出錯嗎?
那自然不會!
深耕青州多年,他們的情報不會遜色六扇門,甚至詳細之處還要超過。
他肯定那位徐大人必然會在今日入城,遲遲不來,自然是下馬威了。
不過,連聶文洞都靜靜等待,他還能有什么怨言?
“看來,大人這位同窗對于咱們心有不滿啊…”
車輦旁,老儒微嘆了口氣:
“您請這位前來,可未見得就是好事。”
“于先生猜的不差。本官這位同窗,起于微末,一路走來不乏荊棘,難免有些偏激,行事也多矯枉過正。”
車輦中,如溫水般的聲音響起:
“不過你卻是猜錯了,本官還沒那么大的面子請動他,他只所以來青州,不過是因為得罪了些人罷了。”
“得罪了人…”
于忘海心頭一稟。
徐文紀官拜兵部尚書,弟子門生遍布天下,比起自家大人的資歷還要深,這世上能拿捏他的可沒有幾位。
他得罪的……
車輦里沒了聲音,日頭也自東而西,一晃,已是大半日過去。
城門外的人零零散散的散去不少,還剩下的人,也多有些不耐煩了,不少人懷疑情報出錯。
漸漸地,天色黯淡下來,城外行人也零零星星,到最后,已然沒有進出城的人了。
“罷了。”
車輦里的聲音再度響起:
“看來他暫時不想見我,隨他去吧。”
“那,回城?”
于忘海試探著問了一聲,得到答復,這才擺擺手,自有人驅車折返,回城。
“真情報有差?”
蕭一鳴眉頭也皺了起來。
他將信將疑,但見車輦都折返了,也只能嘆了口氣,準備回城。
“有,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