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屈卻又凄厲:
“賢侄救我!”
前一瞬,劉長峰心中尚且存著同歸于盡之年,可余光瞥見林家的船只之后,他的心神頓時動搖了。
他只差一口換氣,就足可碾殺此人,又何必與其同歸于盡?
“嗯?!”
正自觀戰的林風、于長鏡皆是一怔,似也全沒料到這老家伙會有此一著。
正在猶豫之時,就見得夜幕中刀光再度一閃。
那持刀之人,竟根本無需換氣,更不需要借力,悍勇無匹的一刀,已再度劈砍而下。
仍舊兇戾,仍然快極!
“原來是林世叔,林風眼拙,竟全沒認出來!世叔放心,有小侄在此,絕無人能傷你分毫!”
清朗的聲音足足傳出數里之遠,附近船只皆可聞聽。
然而,林風的腳下卻像是生了根,根本不曾動彈一步。
“你!”
劉長峰勃然色變,驚怒已極,卻也來不及多說什么,強提最后一口內氣,反身而回:
“同歸于……”
嗤!
話音戛然而止,一抹血色染紅了刀光。
狂風揮灑之下,濃烈的血腥氣彌漫數十丈,那無頭身軀打著旋墜落大濤江。
“這個當口,還敢三心二意?難怪你無法四象合一……”
楊獄落下甲板,長刀一挑,拍落翻滾的頭顱,接住了四象弓,眉宇之間,煞氣不散,讓人望之身冷。
很多時候,一念之差,就是兩種境況。
劉長峰雖不擅近戰,可那也只是相對同階來說,事實上,其近身一戰,楊獄反而要捉襟見肘。
罡氣可不止護身之功,也是殺敵之術。
甚至于,最后若非其三心二意,想著逃離,雖不可能與他同歸于盡,但至少要給他留下比此時重的多的傷勢。
現在念頭一閃,楊獄也不收刀,任由染血的長弓掛在刀上,冷眼望向甲板上的一干人。
若非這艘船,劉長峰也不會生出僥幸。
換而言之,他認為這艘船之上,有著足以匹敵自己的高手。
半日追逐,一場廝殺,楊獄此時很是狼狽,衣不蔽體不說,滿身都是被罡風割裂的傷口,雖不致命,看起來卻觸目驚心。
然而甲板之上的一眾人卻是刀劍出鞘,如臨大敵,隨著楊獄眸光掃來,除卻林風二人,其余人更是心頭發毛。
眸光一掃,落在了林、于二人身上。
二人,也正自打量著他。
“這人似乎有些眼熟……”
林風心中泛起這個念頭,也提起戒備。
“以弱勝強,閣下真乃人中之龍。是在令在下佩服不已。”
于長鏡遙遙抱拳:
“白龍軒于長鏡,這位是青州林家的林風公子,敢問兄臺高姓大名!”
“白龍軒,四大家。”
楊獄微震長刀,四象弓飛起落入其掌中:
“這可真是太巧了。”
巧?
于、林二人微微一怔,不知此人說什么。
“要打要殺,稍微靠一靠。”
楊獄也不理于、林二人,一甩手,不知從哪里摸出來一粒金豆子,丟給了甲板上如臨大敵的水手:
“這,算我買的……”
買的?
那人似被金豆子嚇了一大跳,正自疑惑間,就覺得身子一涼,這才驚覺。
他動都沒動,自己的上衣,居然就被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