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空蕩蕩的軍帳之中,楊獄安坐調息,沉凝心思與氣機:
“希望,朝廷的氣數未盡吧……”
……
……
朦朧的月色之下,是密密麻麻、連接成一片的軍營。
旌旗獵獵,煞氣翻滾。
連綿的軍營中心,諸般甲士拱衛的大帳之中,一片肅殺之氣。
十數個身披甲胄的精悍將官皆冷眼望向正中處,雖有些慌亂,卻咬牙對視的中年人身上。
震驚、疑惑、快意、殺意……
幾如實質般的情緒,不加掩飾的加之于中年人之身,讓他的身軀越發顫抖。
“那老匹夫,要請我家將軍去赴宴?”
有人獰笑著握住刀柄:
“你當老子蠢?!”
呼!
話音回蕩之間,營帳中驟起狂風,一個氣息張狂、霸道的身影蠻橫的闖入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見得此人,營帳中一眾人紛紛行禮,而那中年人,卻是咬著牙,強壓心中的憤怒。
黑靴、火披風、金甲……
“呵!”
來人挑眉,居高臨下:
“怎么,認出本將軍這張甲胄了?”
中年人身軀顫抖,呼吸都有些不暢,咬著牙:
“怎么能不認得?!”
金甲,于軍中并不少見,可來人身上的這張甲胄,他怎能不認得?
“高師攻下都城,本將什么賞賜都沒要,就要下了這張‘秦王甲’!聽說,這張甲,來頭不小?是那誰的甲?”
來人譏諷著,享受著這種快意。
踐踏著往日高不可攀的士大夫,這種快感,實在難以用言語形容。
中年人目眥欲裂,再無法按耐心中悲憤:
“洪古一小兒!敢辱吾太宗!”
砰!
黑靴壓下,直將中年人壓倒在地,洪古一俯瞰而下,言語中盡是蔑視:
“回去告訴那老匹夫,他的宴,本將自會前去,讓他盡散中軍,等候著吧!”
說罷,飛起一腳,將這中年儒生踢出賬外。
“哈哈哈!”
帳中旋即響起大笑。
“太宗,太宗!”
中年人悲憤掩面,泣不成聲,突的一個發力,生生撞死在敵帳之前。
大笑聲戛然而止。
“無膽腐儒,污我軍帳!來人,將之拖下去喂狗!”
洪古一冷笑一聲,環顧諸將:
“哪個有膽,敢隨本將前去會一會那老匹夫?”
“屬下愿往!”
應者如云,氣勢高漲。
也有人面色猶豫,擔憂有詐,卻也不敢多言,洪古一乃高甲首徒,囂狂暴戾,一言不合就要殺人的。
“好!”
洪古一撫掌大笑,這才道:
“那老匹夫或有算計,可惜,朝堂氣數已盡,他自己,也命不久矣!實話告訴你們,此番那老匹夫帳下的七大節度使,已有四人送來降表!”
“只需著書一封,縱那老匹夫再有什么算計,也都是徒勞!”
“將軍威武!”
帳中歡呼雷動,氣勢越發高漲。
心中少有不安者,也都定神,料想一重傷將死的老匹夫,也難翻起什么浪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