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站在道德至高點的廣大群眾不同,朝露對炮王的存在本身倒沒什么意見。她甚至認為在不欺騙他人的前提下,帥哥應該有作為公眾財產的自覺,畢竟只有他們不被私有化的情況才能讓廣大寂寞的心都多出一點粉紅色的回憶不是么。說到底,其實丑男和路人甲也不是不想做炮王,只是他們的客觀條件不允許而已。
可能有些涉世未深的少女會對炮王走心,為他的弱水三千、若即若離而黯然神傷。不過這就跟小孩子學走路免不了摔跤一樣,遭遇過幾次身心俱疲之后,她們自然會懂得如何分辨和調教男人。
朝露最開始談戀愛的時候,也是聽風就是雨,男朋友說的話她都會信,根本就不過腦子。如此的傻白甜,說句不好聽的,對方都不需要費什么心思就能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間。
幸好時間是最好的靈丹妙藥,現在有了更多人生閱歷的她再回首前塵往事,朝露甚至是懷著感恩的心看待那些曾經出現在她生命中的渣男們。俗話說得好,不經歷風雨怎么見彩虹。雖然每次分手都曾讓她心如刀割,但如今她能夠百煉成鋼,這群渣男功不可沒。
如果真要以她這些年的經歷寫一本書的話,那么最恰當的題目約莫應該是《女海王是如何煉成的》。
扯得遠了,即使是女海王,她也是有所為有所不為的。
她算是代表月亮消滅渣男的那種,絕不摧殘純情少男的脆弱心靈。
朝露在這邊追溯歷史的同時,郁楷也在琢磨著自己要怎么坐到她身邊去才顯得不太刻意。
今晚突然出現的這位小姐姐身上具有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神秘感。單就相貌來說她并沒有那么漂亮,整體看上去卻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她雖然一直笑瞇瞇的坐在這里,但思緒卻似乎在很遙遠的地方飄蕩,讓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郁楷起身去洗手間整理了一下儀容,回來的時候故意沒坐回原位。他假借要吃放在朝露那邊的果盤,順勢在她身旁坐下。
“你好,”他主動貼近她打招呼,“我是郁楷。”
被提醒后,朝露想起清宮劇熱播時她曾經看過這個名字,終于不用再以男豬腳來稱呼他了。
“謝朝露,”她想到子琪一臉鄙視地叫他炮王,忍不住又笑得燦爛了一些。她的臥蠶上涂了高光,笑起來的時候亮晶晶的發光。
他仿佛受到蠱惑,不由得再靠近了一些,“怎么寫?”
“朝花夕拾的朝、金風玉露的露。”
“這名字真好聽,”他由衷稱贊道,“我聽說你是子琪的朋友,以前在韓國生活過?”說的時候指指卡座另一頭的子琪。
夜店音樂吵鬧,他們需要靠得很近才能聽清彼此在說什么,再加上一些肢體動作幫助互相理解。
朝露點點頭,“對,住過幾個月。”跟那個韓國男朋友交往的時候,她曾經跟老板申請了休無薪假搬過來一陣子,期間還在首爾上了語言學校。
他挑挑眉,只是幾個月而已么?看她剛剛跟路人交談時泰然自若的樣子,還以為她自小在這里長大呢。
“你那幾個月吃得慣嗎?我們這段時間天天吃拌飯、冷面、豆腐湯之類的。”他小小地抱怨。
“這邊是單調一些,不過我還挺喜歡的。”朝露覺得郁楷的性格比她想象中可愛不少,說話的時候小表情很多,顯得既活潑又俏皮。她本來還以為他出場會自帶悲情BGM呢。
他瞄了一眼周圍,已經有工作人員向他們這邊望來。再聊下去就太打眼了,眾目睽睽之下,今天也不是締結露水姻緣的合適場合。他決定先留個聯系方式,畢竟來日方長。
“你對首爾很熟吧?如果只選一個地方觀光,你會推薦哪里?”他問道。
“你們拍戲很忙的吧,還有時間出去玩嗎?”
“所以只能選一個地方啊,”他背對眾人沖她眨眨眼,“休息的時候去。”
這wink有點撩啊,朝露在心中默默評價道,但表面上還是鎮定自若,“那還是南山吧,可以登高望遠。不過不要去游客多的那邊,從梨泰院后面走上去也可以到南山。”
“聽起來有點復雜啊,”他敏捷地掏出手機,“可以之后用微信把路線發給我嗎?”
謝朝露望向郁楷那一雙仿佛承載了半個星空的眼睛,嫣然一笑。心中暗道,小弟弟年紀輕輕,招數卻使得好老啊。
只不過,套路無須新,管用就好。高手過招,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