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家明吃過飯之后,朝露又裝腔作勢的等了兩天,才告訴老板她同意作為合伙人團隊的一員參與綜藝節目的錄制。老板直接從抽屜里拿出來兩盒新印好的名片給她,笑瞇瞇的道,“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
她低頭端詳名片上以燙金工藝印出的“謝朝露”和“合伙人”幾字,心中百感交集。
數不清多少個日日夜夜,陪伴她的只有電腦和可以把她整個人埋住的文件紙堆。
她從少女時代就立志要靠自己的雙手闖出一片天地,如今終于走到了這一步。
有失必有得,命運所有的饋贈都在暗中標好了價格,這點她早已懂得。
與其早早結婚生子,把生活的重心放在家庭上,不如投資時間與精力于自己的事業。相比于感情,朝露認為工作更能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這種信仰一直支撐著她,使她入行以來一路如有神助,克服了無數困難險阻。也正因為她深信付出與收獲之間的緊密關聯,才會在一開始對老板的提議那么反感和憤慨。
過了幾天,《令人心動的offer》節目組主要制作團隊便來到辦公室跟所有參加錄制的律師和實習生開會,并且安置攝像頭。幸好現場沒有幾個常駐攝影師,不然手下的律師人心還不知道浮躁成什么樣子,能不能按時完成現在手頭上的項目都不好說。畢竟客戶可不管你錄制不錄制綜藝,付錢的才是大佬,甲方爸爸的時間表他們乙方可耽誤不起。
所以錄制的這段時間里,朝露該干啥干啥,主要任務還是伺候好自己的衣食父母(老板)以及金主爸爸(客戶),只花一些零碎時間交代任務給實習生小朋友們。因為露臉的時長不多,她一點也沒有素人上電視那種忐忑不安。不過長久以來一直被她扛在肩上的偶像包袱卻不能扔:只要有一丟丟出鏡的可能性,她都不戴自己那副遮去半張臉的黑框眼鏡,也不穿拖鞋披著毛毯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
家明和子琪說好節目錄制結束前會過來探班,這倆人閑得無聊好奇綜藝節目到底要布置多少攝像頭。朝露給他們拍了一個路透小視頻過去,還被這兩只不識好歹的嫌棄手抖和糊像素。
子琪剛好某天在附近有飯局,吃完后就直接過來了。朝露剛剛訓斥完一個辦事不認真的小朋友,正渾身神清氣爽,精神抖擻地招呼子琪到茶水間喝牛奶吃干果。說是茶水間,其實地方寬敞,布置的跟一個小咖啡廳差不多,還有一個迷你吧臺。這里視野開闊,可以俯瞰整個國貿商圈,除了客戶會議室之外,整個辦公室就數這里景色最好。
“中國樽建得這么高了嘛,”子琪感嘆道,“顯得你們這里都矮了呢。”
“可不是,”朝露仿佛這才注意到三環對面的高樓大廈,“我天天在這里進進出出,一不注意它都快封頂了。”
“你忙嘛,不過偶爾還是要抬頭欣賞一下窗外的風景。”
“沒錯,好有哲理哦。”朝露認同的點點頭,“對了,你的電影拍完了嗎?”
“差不多了,還差一些就可以收尾了。”子琪放松的伸了個懶腰,“終于可以回我的小窩睡覺了。”
“你還沒告訴我電影到底講的是啥故事呢?上回在首爾碰面都沒來得及跟你詳聊。”
“那次見面確實太倉促了,都沒顧上跟你說一下我嘔心瀝血才寫出來的《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
“怎么感覺這名字好像以前已經聽過了?”
“舊瓶裝新酒嘛,文藝片再沒個響亮的名字誰去看啊。”子琪不以為意的擺擺手,接著簡潔的介紹道,“故事圍繞著一對在韓國的中國籍少男少女展開。兩人最初在國內選秀比賽時相遇,練習生時期惺惺相惜,瞞著公司地下戀愛。然而隨著情節的發展,曾經在異國他鄉攜手追夢、互相扶持的他們卻敵不過時間和距離,漸行漸遠。”
果然所有的故事都可以用三句話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