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卻是汗顏。
不是他不想上門拜訪,而是每次來都要帶禮物,開銷實在太大了。
“二郎,這里說話不便,你隨我來…”
黃桂英自然清楚情郎的境況,又怎會真的怨他?
剛才也不過是許久未見的緊張之語,這時也意識到了這里是客廳,于是拉著周楚的手就朝后宅走去。
隋唐時風氣開放,禮教遠遠沒有宋明那般嚴格,周黃兩家是世交,兩人有青梅竹馬,以前也經常私下約會,情到濃處,耳鬢斯磨間,除最后一步,該做的也都做了,所以見她拉著自己直奔后宅,也未感到有什么不妥。
比起現在周家,黃家就要氣派多了,兩人穿過花園池塘走廊一路來到閨房,剛抱在一起,想要一訴相思之苦,門外就傳來了動靜。
“英兒和周家二郎可在里間?”
“回…回夫人,是的。”
負責放哨的侍女小聲的答道。
“娘親怎么來了?”
兩人都嚇了一跳,趕緊松開整理一下褶皺的衣物,來到外間桌旁坐好。
這時,一名身著華服襦裙的美婦才推門走進來,年紀也就三十左右,眉宇間與黃貴英竟有四分相似。
“娘親…”
“小侄見過叔母。”
周楚尷尬地行了一禮。
有一種被丈母娘捉奸在床的感覺。
“子恒見外了,快坐吧!”
美婦倒是語氣柔和,一臉慈愛,不過看像女兒時,卻狠狠的瞪了一眼,后者臉色通紅的垂著頭,根本不敢對視。
“英兒,我與二郎說些事,你且先出去。”
“是娘親。”
黃桂英趕緊逃也似的出了房,還將門帶上,然后將侍女支開,貼著門旁,豎耳傾聽。
房間內,氣氛就顯得有些尷尬,望著對面坐著的準丈母娘周楚有些緊張。
而黃夫人心中卻是嘆了口氣,想起夫君昨晚說的話,也是無可奈何。
半晌才說道:“你與英兒雖說有婚約在身,但未成親前,這般閨房私會,傳將出去,終究是不好的。”
黃夫人本想責怪兩句,可話出口后,想起周家的遭遇,語氣卻是怎么也重不起來。
“叔母教訓的是,是小侄孟浪了。”
周楚只得老實的躬身請罪。
“唉!你與英兒青梅竹馬,兩情相悅,若非周家遭遇橫禍,婚事也不會拖延至今,倒也難為你們了…”
黃夫人悠悠的嘆道。
說到最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樣,終究還是忍住沒有詢問周楚這次來干啥。
兩人又隨便聊了幾句,周楚見她沒有主動詢問,也不便開口借糧,只得準備告辭離去。
“二郎,你周家如今百廢待興,這個你拿著吧,權當是我這個做叔母的一點心意,還有以你的才學,應該盡快謀個官身才是,聽說那娘子軍正在招賢納士,不妨前去一試。”
黃夫人想了想,從腰間摸出一塊玉佩放在了桌上,推了過去,提醒道。
“這如何使得?”
“如此貴重之物,小侄萬萬不敢收。”
周楚看了玉佩一眼,趕緊推遲,雖然這塊玉佩玉質普通,可在這時代起碼也能值幾萬錢。
兩人你來我往推遲了好一會兒。
黃夫人見他死活不收,不由得氣道:“你這孩子當真是迂腐固執!”
“叔母好意,小侄心領了,但這玉佩是真的不能收。”
周楚語氣依舊堅決。
他是來借錢借糧的,可黃世仁和兩個兒子都剛巧不在,準丈母娘也始終不問來意,現在還拿出一塊玉佩相賺,他那里會冒然收下?
“也罷!”
黃夫人只得將玉佩收起,帶著一絲氣惱的眼神,看了周楚一眼,離開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