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蘊武點了幾個菜:“鳴春報曉,如魚得水,玉嵌明珠,萬紫千紅,再加一壺酒。”
謝禮也算望族人家,這幾個菜名卻聽都沒聽過,如果不是跟鄭蘊武一起過來,光是點菜這一關就要出丑了。五兩銀子的價格,雖然貴的離譜,不過也算開始適應這里揮金如土的消費,卻不知道這幾個菜是什么山珍海味。
等到上菜,謝禮卻是傻眼,這幾個菜就是普通的家常菜,鳴春報曉是貴妃雞,如魚得水是蒸魚,玉嵌明珠就是道素菜上面加上幾顆銀杏,萬紫千紅就是一盤水果果仁。
這幾個菜在外面酒樓,撐死一百文,這里居然要幾十倍的價錢,簡直就是打劫,不!打劫都沒這么好賺。
鄭蘊武暗示謝禮給小廝賞錢,謝禮讓自己的書童石溪給小廝一兩賞錢,換來一句:“謝謝公子,您慢用。”
鄭蘊武笑道:“格致,當大爺的感覺怎么樣?”
謝禮有苦難言,大爺的感覺沒怎么感受到,內心卻是一陣肉疼,他清楚家境,平日里除了必要的門面開支,其它方面都是能省則省,這一兩銀子卻這么就丟出去。
鄭蘊武從謝禮表情看穿他的心思,笑道:“習慣就好,這青樓我們也不是常來,何況這次帶有目的,如果能爭取到云鶴書院的名額,花再多的銀子也是值得。”
這倒提醒謝禮,爽朗應了一句:“那是當然!”
鄭蘊武給謝禮倒了杯酒,“格致,來,先喝一杯。”
謝禮喝了杯酒,放松心情來,這會才細細打量起大廳來,從入門處延伸到正中丫字回梯的一條七尺寬黃地毯,將大廳的格局一分為兩。”
黃地毯的兩旁各置兩只桌子,共四只,兩兩間隔寬敞,余者空間在四個角落分成四個軒院,分別取名牡丹軒、紅梅軒、月菊軒、清蓮軒,軒院無設門窗與大廳相通形成一個整體,軒與軒之間用紫檀雕花木墻隔開。
每個軒院內置四桌,空間依然寬敞,四個方位擺放四只紫檀角幾,兩只角幾擺上蘭花,兩只角幾擺上香爐香煙裊裊,香味幽幽傳來夾帶著幾分蘭花的新鮮氣息,暈紅的燈光與與鮮紅柳綠的色調,給人一種幻覺,就像真的走進了宮闕。
在這種環境下,謝禮吃著菜,不覺多喝了幾杯,只感覺這菜比平時更香,這酒比平時更醉,似乎今天就是來尋歡作樂的。
隨著時間推移,客人開始增多,二十張桌子也坐的七七八八,看著這人聲喧雜的熱鬧氣氛,謝禮忍不住感嘆道:“這秦樓一日不要知道入多少銀子!”
鄭蘊武笑道:“你以為僅僅如此嗎?重頭戲還在后頭。”
這倒提醒謝禮,開口道:“對啊,我到現在還沒看見一個女子,這是青樓嗎?”
惹得鄭蘊武哈哈大笑:“長夜漫漫,還早著呢。”
或許因為客人來的差不多,終于有一十四五歲的小伶手持琵琶款款登場,身后跟著中年儒生,手拿橫笛,原來是合奏。
小伶看上去羞怯怯的,從頭到尾都是低垂著頭,細若蚊音道:“給在座諸位表演一曲《桃夭》。”
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坐在牡丹軒的鄭謝兩人倒是聽清楚了,這位置離表演的小伶最近,屬于最佳的欣賞位置,那一兩賞銀沒白花。
鄭蘊武老練道:“聲音如此之小,這小伶歌喉不行,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秦樓也會拿這種小伶來濫竽充數。”
有人沒聽清,朗聲問道:“表演什么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