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一言不發,沒有跟謝傅有任何爭辯,兩人再次返回道觀大門前,道觀門前又來了一眾人,有個男子努力解釋著,重復這先前的戲碼。
謝傅看見方圓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笑著哄道:“要不我念詩歌給你聽吧。”
方圓聞言欣喜應道:“好啊。”
只聽謝傅隨口吟來:“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方圓根本聽不懂這首詩歌的意思,就是感覺謝傅聲音一高一低,特別悅耳好聽,“雖然你念得很好聽,可我一句也聽不懂。”
謝傅文言哈哈一笑:“我正要跟你解釋這首詩歌的意思,唱的正是關于威儀、廉恥、禮儀……”
方圓根本不知道謝傅在解釋什么,只感覺他容貌神態特別的迷人,讓人陶醉其中,就算此刻他衣衫破裂,披頭散發也絲毫無損他半點形象。
她生平對一個人如此折服。
一個講著,一個聽著,兩人專注其中,一時也讓人忘記了這寒冷和饑餓……
不知不覺中,道觀門口的人越集越多,也人滿為患起來,約莫估計有上百人了。
這些人基本都是早些時候被困到水中,挨了一天餓的人,為了避免引起sao亂,道觀大門也干脆關閉不再打開,無論老弱病殘均一視同仁拒之門外。
看上去有些冷酷無情,但對誰又不是冷酷無情呢。
道觀大門屋檐下擠滿了人,其他人只能在露天的地方落腳,很多人都沉浸在痛失親人的悲傷中。
不時傳來幼兒挨餓的哭啼聲、傷者痛叫的哀嚎聲,遍地悲戚!
謝傅顯得很平靜,人生在世本就是一場艱苦的修行。
而對于方圓來說,殘酷再常見不過。
“妹子,來,我看看你的傷口。”
方圓“嗯”的一聲,這一次主動撩起泥漉漉的裙角,腿上潰爛的傷口再次沾上了裙角上的泥污。
謝傅用酒沖洗干凈,方圓眉頭微微一皺,卻一直露出微笑看著細心為她沖洗傷口的謝傅。
謝傅輕聲問了一句:“妹子,疼嗎?”
方圓輕笑道:“你別太小看我了。”
謝傅笑了笑,又沖洗了方圓手臂上的傷口,按住方圓肩膀的時候,卻惹了方圓皺眉咧嘴輕輕“嗯”的一聲。謝傅訝道:“你肩膀也受傷了?”
方圓嫣然一笑:“只是小小的磕碰。”卻是在瀑口落下途中撞到石頭,一直沒當回事。
謝傅猶豫一下,還是開口道:“要不我看一下吧。”雖說方圓還是個少女,畢竟也差不多是個姑娘家了。
“好吧。”方圓小聲的應了一聲,人也一動不動的,待謝傅稍微將她衣領扯到肩胛處,還未看到傷勢,這個丫頭卻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似乎很緊張。
方圓的緊張讓謝傅有點后悔了,手上停了下來,再如何圓說,畢竟男女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