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發現,謝傅并沒有告訴方圓,該吃的時候吃,該走的時候走。
只是屬于自己那份芭蕉根并沒食掉,又暗暗收藏起來,心里打算等尋找到新的食物,再拿出來吃。
隔日中午,終于遇到一群逃荒的災民,一問之下這十幾人居然是從常州城逃出來的,一路上結伴同行,也不知道從哪里聽來的消息說蘇州城正在開倉賑災,這些消息證明了謝傅的選擇是正確的。
其中有一個年齡三十左右的漢子,別人都徒步,只有他拉著一輛騾車,不見騾子卻憑人力拉著,騾車上躺著個人,蓋上了塊布,看不出面容,也不知是死是活。
漢子面黃肌瘦,拉著騾車十分吃力,幸好大家都走的十分緩慢,不然肯定跟不上大家。
車轱轆經過一個坎時,只見漢子費力幾次,車轱轆都無法脫坎前進,謝傅快步走近,在后面推了一把,騾車才繼續前行,男子扭頭對著謝傅說了聲“謝謝。”
謝傅見漢子拉的吃力,干脆搭把力,在后面幫忙推著,他嗅覺極為靈敏,很快聞到馬車上躺著那人身上隱隱約約散發出腐爛的味道來。
方圓要上前幫忙,卻被謝傅給拒絕了。
大家都饑腸轆轆,走的很是緩慢,走著走著,一條溪流橫擋在眼前。
因為洪水壓力,這條溪流的水位很高,水漫到溪流兩岸的草地上,已經看不見溪流原本的面貌,水也十分渾濁。
這應該只是一條小溪,在旱時甚至干枯見底,眼下卻成了十丈寬的小河。
這些個災民紛紛靠近河邊,直接用雙手捧水喝水,謝傅見狀大聲喊道:“河水很臟,大家不要生喝。”
卻根本沒有人理睬他,連樹皮都吃了,這水臟又有什么關系,不喝水難道渴死啊。
謝傅見勸不動,也就不勸說,條件所限,能活著就不錯了。遙望這一眼望不到邊的溪流,對著方圓道:“丫頭,你到前面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過河去。”
方圓點了下頭,沿著溪流離開,尋找可以通過溪流的橋梁。
坐了一會兒,突然看見遠處有動靜,似乎又來一幫災民。
有災民并不奇怪,畢竟這條溪流擋住了大部分人的去路,大家都需要沿著這條河尋找過河的橋梁路道。
只是這數十名災民為何圍成一團,這就有點奇怪了,他們在圍著什么東西?
大部分人對此漠不關心,災民有什么稀奇的,他們從常州一路走來,見得最多的就是災民了。
有一個年輕漢子卻特意走了幾丈遠,突然出聲道:“好像有吃的?”很快又激動的大喊道:“有吃的!有吃的!”人立即拔腿沖去。
這句話似一聲驚雷,把坐著休息的所有人全部驚乍起來,怏怏無神的眾人立即站起,像打了雞血一般尾隨年輕漢子跑去,連拉車的漢子,也連忙跑到騾車邊,拉著騾車趕去。
頃刻之間,人跑的一干二凈,完全可以理解這群災民為何如此瘋狂,吃的代表什么,代表的就是命,就是活下去啊!
謝傅也疾步趕去,他和方圓與災民無異,也需要食物,如果真的有吃的,可就真是太好了,可這荒郊野外的,哪來吃的,難道圍堵住一頭野豬?那可真是一只倒霉的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