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過了一會才抬頭看向李大人,只見這位李大人也不說話了,就這么看著她,頗有深意的看著她,一副要她主動做出表示的樣子。
謝傅心中好笑,剛才她不是興師問罪,不是非要交代嗎?現在卻是角色徹徹底底的轉變過來,在他目光逼視下,崔夫人顫抖著低聲說道:“一切依……大人……就是。”
“什么?”謝傅故意朗聲問了出來,他聽清楚了,卻特意再問一遍。
“一切依大人就是!”崔夫人大聲說了出來,眼眶跟著一紅。
“真的嗎?”謝傅問著,走近伸手托起崔夫人的下巴,讓她抬頭看向自己,映入眼幕是一張凄凄戚戚的臉,倒還有幾分動人,“嘖嘖,可真讓人心痛心憐啊。”
崔夫人似乎聽懂了這言外之意,憤怒!羞恥!讓她想要立馬拂開這只臟手,可理智告訴她,不能這么做!不能觸怒這個男人,一家人的命運還掌握在這個男人手上,崔夫人雙手緊緊捉住扶手,顫抖著。
謝傅覺得差不多了,見好就收,把手收回,崔夫人立即把頭埋的低低的,看都不敢看眼前的李大人一眼,雙頰也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羞愧從白轉紅。
這是謝傅的手段,我明明可以這么做,卻放過你,對方才不會當做理所當然,才會心存感恩。
嘴上淡淡開口:“崔大人已死,我可以給崔大人一個清白名聲,非但如此你們一眾家眷也能夠得以保全。”
天底下沒有不用本錢的好處,崔夫人低著頭輕輕開口道:“大人需要……需要妾身怎么做呢?”盡管刻意壓抑,聲音還是透著隱若的羞慚。
謝傅哈哈一笑:“夫人,你一直以為本官在刁難你們母女,欺負你們母女,你從頭到尾仔細想一想,本官欺負你們了嗎?恰恰相反,本官一直都很憐惜你們母女,也想給你們一條生路,反倒是夫人您,養尊處優,一直來跟本官作對,今夜甚至興師問罪找上門來。”
崔夫人抬頭弱弱道:“那是你的丫鬟打了我的女兒。”
謝傅淡道:“我的人我還能不了解,你的女兒你也不可能不了解,我那丫頭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動手。我無需去追究細節,就大概清楚怎么回事。”
崔夫人一言不發,她已經沒有任何本錢跟這位李大人爭辯,李大人說什么就是什么。
謝傅淡道:“本官對你的要求很簡單,就是你們母女用心照顧好那幫遺孤,聽從安排吩咐,不要再給本官添亂。”
崔夫人表情難以置信,脫口問道:“僅此而已?”
謝傅繼續道:“本官此次抗擊瘟疫,需要不少銀子,想必崔大人藏銀不少吧,你也如實給本官全數上交。”
這還差不多,原來是還惦記著銀子,崔夫人應道:“好!大人敢擔保絕不追究嗎?”
謝傅笑道:“本官一言九鼎,說到做到,如今無錫縣受瘟疫摧殘,本官身為無錫縣父母官,心急如焚,一心想救民于水火之中,與這相比,崔大人貪贓枉法卻是小事一樁,如今崔大人已死,再去追究也沒有什么意義,崔夫人,爾等本來也不應該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