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幽靈魚‘放生’出去后,剩下的就是完全隨緣,吳耀或許某天記起來了,會通過它身上的‘記錄’魔法查看一下它的見聞。
他接著又回去沙發上,繼續看書。
這一看,又是一天過去了。
阿薇婭也一樣,在吧臺后面坐了一天,不是逗小奶貓就是搓手機,連飲料都沒調配了,似乎找到了什么更有趣的愛好?
死靈的習性大概就是這樣,脫離時間的制約后,耐心好的出奇,往往會用一天,甚至一個月,一年來做同一件事,并且絲毫不會感到無聊和厭煩,與生靈的習性有著極大的差異。
………………
大學城作為A市新興的商業與教育中心,即使是凌晨一點,也看不見沉睡的跡象,隨處可見煙霧繚繞,香氣四溢,正是享受美味夜生活的好時候。
只有一條靠近邊緣的街道有些另類,靜悄悄,兩側的店鋪也是緊鎖著門,看不絲毫燈火,只有幾根路燈能提供些許昏暗的光亮,讓這里看上去陰森森的,略顯詭異。
這是條專門做白事生意的老街,歷史比新興的大學城還要悠久,一個不管白天晚上,都不會熱鬧的地方。
但在街尾處有一樁小院,卻意外的有些嘈雜,一對父子正在院子里忙著操持一場法事。
整個院子都沒有亮燈,僅靠幾根搖曳的燭火提供照明,那位四十來歲的父親穿著經典款的背心人字拖,在燭光下翻看著一本舊得發黃的老書。
他努力瞇著雙眼,費力的辨識著上面潦草的字跡,不知道是天氣熱還是什么別的原因,額頭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嘴上還沖著自己兒子急切的吩咐道:
“紅燭,貢果,上等的香,還有什么……我看看……哦對,還有你爺爺!”
“你TM拿一堆紙人紙錢出來干嘛?燒給老子啊?還不快去把你爺爺請來?”
那位十幾歲的兒子苦著臉跑回房間,丟下手里的萬億大鈔和黑絲女仆,又跑回臥室從墻上摘下自己爺爺的遺像。
父子倆在院子里一番折騰,最后勉強搭起來一張法案,把爺爺的遺像拱在中間。
法案前面是一口半人高的米缸,里面的米已經全部倒出來了,換成了干凈了水,缸體表面上還用黑漆歪歪斜斜的畫了副道家陰陽魚,旁邊寫著幾個亂七八糟的篆字。
這顯然是剛剛畫上去的,油漆都還沒干透。
那父親又手持高香,對著法案不停磕頭,嘴里不停念叨道:
“老爹在上,祖師在上,您可一定要出手啊!您孫子以后上學結婚生孩子的著落,可就全看這一波了……”
一番折騰過后,父子倆端著小馬扎,躲到了屋檐下,一邊扇著蚊子,一邊耐心的等待著。
他們等的,是一條傳說中的‘風水靈魚’。
父子倆是在黃昏收攤時發現那條魚的。
通體由幾根黑色線條組成,不見魚鱗魚肉,看著就像一副飄在空中的黑白簡筆畫,正非常悠閑的在自家院子里游蕩著。
“哇!”
父子倆當場給嚇壞了。
那魚也被嚇壞了,身形猛的一下抽了起來,身上的線條都變得有些模糊了,差點都變形了,看著就像動畫片里那些卡通角色被嚇壞的樣子,略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