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要求他們這么做,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學生們的感恩似乎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一分鐘后,顏葚也來到了竣工碑前。
抱著教材,嚴冬傍晚的微風輕輕吹動著她額前的劉海,望著竣工碑上顧白俊朗帥氣的臉,顏葚不自覺的露出一抹笑容。
天府省的冬天太冷了,冷的就像當年自己和顧白蹲在金陵街頭吃著關東煮的那時一般。
“可惜了...今年的金陵不知道有沒有下雪。”
緊了緊衣領,顏葚輕聲呢喃道。
“要是想他了,就去找他吧,學校這邊還有我呢,我雖然一把老骨頭了,但給這些學生補補課還是沒有問題的。”
靳樹林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了顏葚的身后。
聽到靳樹林的話,顏葚似乎沒有詫異他的到來,而是轉過頭輕扶著他向著不遠處的教工寢走去,帶著搞怪的語氣笑道:“靳校長,腿腳不方便就不要搞突然襲擊這一套了,早就聽到你拐棍的聲音了。”
靳樹林也不在意,哈哈一笑。
“是啊,老了,跟你們年輕人比不得啊。
不過我這一輩子很滿足啊,沒有遺憾,但你還年輕,總不能留下遺憾吧?聽我的,去找他吧。”
顏葚一邊攙扶著靳樹林,一邊緩緩搖頭。
“有些遺憾,有就有了吧,其實這一年沒有跟顧白聯系的時間里我也想通了,他本來就屬于站在云端的人,我不一樣,我只是一個凡人。
站在云端的神明或許會在偶然間賞給凡人一個恩賜,但也僅僅只是恩賜罷了,握不住的,我現在只想跟您一樣,一直留在河壩村希望小學,等到這個地方沒有貧困學生的時候再去下一個地方,等到全世界都沒有貧困學生的時候,我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去旅游啦。”
顏葚言語雖然灑脫,可這種滿帶遺憾的語氣又怎么可能瞞得過靳樹林呢?
靳樹林嘆了一口氣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能接受遺憾,他能不能呢?”
“黑天鵝慈善基金已經建造了希望小學超過12000所了,除了華國,就連世界各地都有黑天鵝基金會捐贈的學校,他現在已經是萬眾追捧的神明了,神明不該有遺憾的...”
靳樹林臉上忽然露出一個莫名的笑意,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顏葚雖然看到了靳樹林臉上的笑容,但也沒有多想,依舊一只手抱著教材,一只手攙扶著靳樹林,向著教工寢的方向走去。
兩分鐘過后,兩人終于到達教工寢的樓下。
“靳校長你站在這里等一會,我把教材給放回寢室就來做年夜飯,你...”
可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喲?這不是凡人回來了嘛?別磨蹭了,你的神明在這里給你你們準備年夜飯,你還磨磨唧唧的?”
聽到這個聲音,顏葚抱在胸前的教材散落一地,如果失靈的機器一般,緩緩轉過頭。
這個男人臉上依舊掛著讓人討厭不起來的壞笑,胸前的圍裙上沾滿了油污,就連精致的面容也被油煙給熏黑,一手拿著鍋鏟,一手撐著墻,就這樣笑意盎然的望著顏葚。
“顧...顧白...”
“叫我什么呢?剛才我可是從靳校長的電話里面聽到你喊我神明呢,怎么呢?見到我本人了,就變成顧白了?誒我怎么沒有發現你顏葚小小年紀竟然還有兩幅面孔?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呢?我跟你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