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屋里仍然縈繞著嚶嚶的哭音。原來是站立一旁的任少原也在哭了。
段玫見這場景,就揮手讓大家就退出來,一來給這家人讓出空間,二來也出來透透氣。
雖然任凌峰的親人來了后日夜守護著他,可是,仍然不見一點起色。段玫很是著急,但是卻沒有亂了分寸。他招集醫生護士一起想辦法,務必挽救戰場的伙伴。
醫生護士們幾番討論后,仍然得不出有效的搶救辦法。大家都苦心孤詣搜羅挽救任凌峰的辦法時,隊里一位隨行的醫生告訴段玫:似乎有一種叫做心靈感應的治法。也許能叫醒病人,是不是可以試試。
段玫聽了這方法兩眼放光,他讓人輪番到任凌峰的床前叫他,試了一天,也沒見他有任何變化。他思量了許久,也許他們都不是讓凌峰心靈感應的那個人。趁空閑時,段玫悄悄來找表妹梅爵。
梅爵雖然已決心離開李家,為照顧老太太的心情,又拖延了些日子。她目睹人亡草長的李家大院,只有感嘆:世事難料,原來人生擁有的只有今天,唯有依靠自己,把握住當下!她覺得妯娌們驚慌無依的日子也是各自找的,誰讓她們思想中認定自己的價值就是應該依附男人,而不是依靠她們自己呢?她們的家族為了攀附李家這棵大樹,還要按照李家的規矩培養她們,李家這樣了,看她們不依靠自己還依靠誰!自己只是這里的過客,無需多為她們費心了,捫心自問,自己不欠這里任何人的。不和他們共風雨,也無需愧疚。老太太而今的慈善之心固然該感謝,但也僅僅感謝就罷了。她們曾經都那么排斥自己。自己早該走了,現在更是沒什么值得留戀了。這個家里的人,無論過去他們是什么態度,都不要計較了;無論現在她們是什么態度,也都不要留戀了。她這么想著,就吩咐丫頭道:
“冬子,把該帶走的東西都收拾好!”
“是,小姐!是所有的嗎?我們不再來了?”
“所有的!應該不會再來生活了!即使再來,也不過是點頭的客人了!”
“那,當年我們帶來的東西不用全收拾吧?我們回來時,老爺囑咐我適時提醒你:東西是身外之物,帶過來的物件能不要的就不帶回去了。人回去就是了。”
“嗯!她們用得著的,就留給她們吧!帶些我們要緊隨身的就行了。”
冬子帶著丫頭們收拾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梅爵坐在椅子上查看完丫頭收拾好東西,正起身要去跟老太太告別,雖然不知道這次老太太又會怎么阻攔,但是她絕不會含糊心軟的又留下。她正暗暗發誓時,表哥竟然來了。
段玫進門,見梅爵房內收拾好的大小包裹,知道她要回梅家莊子了,就道:
“表妹,你要回去了?”
“是,表哥!這里繼續住下去,也沒什么意義。而且環境氣氛也讓人心情沉悶,日子更是窮極無聊。”
“嗯,你能不能幫一個忙再走!”
“幫忙?我現在這樣,還能幫你什么忙?”
“想請你去叫醒任凌峰。”
梅爵有些不解,表哥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而自己挺著個大肚子,很不方便,而且婆婆及家里其他女人也忌諱自己去傷血顯露的地方,并且自己也覺得不合適。
段玫嘆了口氣,鄭重其事的告訴梅爵:
“你知道任凌峰是誰不?你還記得他嗎?”
“任凌峰,是誰?”梅爵被表哥莊嚴鄭重的問話逼得直皺眉頭,她莫名其妙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