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瓏舉箸又停箸,實在是咽不入口,這才問道:“可有毒?”
紅魚連忙擺手,“哪能啊,這可是我素日最愛吃的東西了,隨聲攜帶,我還有好多,這便拿出給公主瞧瞧。”
“不用。”蕭瓏立即拒絕。
道:“方才見潭中良魚甚多,打條來煮。”
紅魚大驚大叫:“什么!公主怎能吃魚!”
蕭瓏道:“可讀過《山家清供》?”
紅魚撓著腦袋:“啥?”
蕭瓏:“……”
她黑著臉,不知為何,如果那騙子道士出現在她眼前,她想把他們剁成碎片。
說道:“人類不食草,去打些肉食來。”
紅魚委屈巴巴的打了兩只野兔,殺豬般的煮熟了,看著桌上不是野兔的野兔,蕭瓏捏著鼻子吃了幾口頂腹。
紅魚期待問道:“公主,好不好吃?”
蕭瓏脫口而出:“難吃。”
紅魚欲哭無淚,“公主就不能夸好吃嘛?廚藝可是我最拿手的本事。”
蕭瓏舉箸之手停在半空中,慢慢將兔肉夾至碗中,食欲全無轉身回房,說道:“跟我進來。”
紅魚立在案前,手腳并立,不知如何安放,蕭瓏揉揉眉心,身心俱疲,但她依舊端正跪坐,未曾有一絲東倒西歪。
桌上有現成的筆墨紙硯,她提筆洋洋灑灑寫了一張又一張。
寫完后等墨色干透,遞給紅魚,道:“去趟人間,將這些東西備齊。”
紅魚雙眼放花,暈乎乎道:“這是鳥語?”
蕭瓏臉上又黑了,她犯了一個極大錯誤,便是將紅魚當人看了。
她道:“你記憶力如何?”
紅魚挺直身板:“很好。”
于是蕭瓏脫口而出,說了足足一盞茶功夫,問道:“記住沒?”
紅魚點點頭又搖搖頭。
“記住沒?”蕭瓏再次問。
紅魚垂頭喪腦:“多半記住了。”
蕭瓏無奈揉著眉心,“若忘了,找個識字的看看便可。”
“哦,好。”紅魚悶悶答道,轉身便去。
蕭瓏叫住她:“一路多加小心。”
紅魚頓時喜笑顏開,原來公主沒討厭她,還是很關心她的嘛,于是歡天喜地的去了人間。
困意襲來,蕭瓏終于撐不住睡下了,這一睡,足足睡了個飽,兩日一夜。
紅魚未回,她深知李耳上危險,便待在玉虛宮,在洞天中逛了逛。
李耳先生倒是會選去處,沿著寒潭支流而去。
一路走過天然石橋,石洞,漫過芝蘭瑤草,彩蝶紛紛。穿過沙棠玉樹,有白鶴亮翅。
忽入一山谷,谷口有一小舟,她解了舟繩,小舟便順水慢悠悠,彎繞繞在幽谷流淌。
俯可察水藻游魚,仰可見天光日縫。
幽谷左右有修篁淡菊,葛藤卷耳,上有險壁翠苔,奇石欲落不落,崖有老松橫生,姿態各異。
如此行一盞茶功夫,便見谷口,舟出谷口而自然擱淺。
眼前一片粉紅青綠,正是碧桃滿樹,風日水濱。柳陰路曲,流鶯比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