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掐了把汗,悄悄的對他觀察一遍又一遍。
心道:閻羅難收不是蓮魂小姐要殺的人么?本以為長的一張黑臉兇像,原來竟生的如此好看。
無巧不成書,他方才不過是遠遠的聽見了木焰口中嚷嚷的什么神醫神醫,他才去求救,不曾想直接求到了蓮魂小姐要殺的人頭上。
他暗暗祈求:蓮魂小姐,您可莫怪我,您的命更重要啊。
而傅羲在蕭瓏頭上施針,對他的打量置若罔聞。
笑著:“正是,聽你口音不似本地人,錢塘過來的吧。”
“啊?”玉月未曾反應過來,難道是他發現他身份,便胡亂的點頭,“是,是錢塘過來的。”
傅羲嘴角勾了勾,果然有問題,他不過是隨口胡扯了罷。
咦?
他施針的手一頓,她體內怎有兩股毒素?
還要這傷口,根據他的鑒定,不似人為,反倒像是……千種萬種的鳥獸。
玉月見他不對勁,咽了咽口水:“蓮魂小姐可有大事?”
傅羲道:“蓮魂小姐?她不是你姐姐?”
玉月擺手,指著石桌:“啊?不是,這才是我姐姐。”
傅羲笑道:“這不是一條焦魚?”
玉月跺腳:“胡說,不是焦魚,她是我姐姐,只不過是受了傷而已。”
傅羲收起龍須針,雙手環胸,道:“你不是人吧。”
玉月心跳漏了一拍:“我……我,我是人。”
傅羲低笑道:“好好,我不管你是人是妖還是仙,近日江湖可不太平,傷好了趕緊回家吧。”
玉月本以為又一場大戰,誰知預想的并未到來。
他感動道:“你……你真是個大好人,姐姐同我說人類都很壞,喜歡吃她們,看來姐姐說的不一定對。”
傅羲收起伽藍琴,包好,背上被,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遞給他。
道:“你姐姐說的是對的,往后可不能輕易信人,這是還魂丹,你同那條魚……你姐姐一人服一顆,一日一次,連服三日,包你們好個徹底。”
玉月連忙謝過,先喂了一顆還魂丹給被打回原形的紅魚,再自己吞了一顆。
他問道:“那你為什么不吃我們?”
傅羲道:“太黑了。”
玉月:“……”
傅羲看著焦黑的人魚姐弟主仆三人,看看日頭,是該找個地落腳了。
難得遇到這樣一個疑難雜癥,他定是不讓她們走了,得好好研究研究才成。
他說道:“你家小姐命暫時保住了,只是傷太重,除了一顆心臟還在跳,通身上下無一塊地兒能用。
此地荒涼,不適宜她們。
恰好前方十里外有個酒家,是個熟人,便帶你家小姐和姐姐去那療傷。”
玉月感激不盡,撲通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今日冒失,唐突神醫,神醫大度,玉月感激不盡,做牛做馬不及。”
傅羲道:“做牛做馬倒不用,我已經有一個比驢還蠢的跟班了,我閻羅難收還沒有誰能強迫了的,想救便救。”
玉月擺手:“不不不,姐姐說了,對于自己的救命恩人,做牛做馬亦是輕的,應該生生世世做牛做馬,哪怕是不要命了,也要報答。”
木焰搖搖晃晃,小碎步的終于度過危險的木鎖橋,一到涼亭近處便聽見傅羲編排他,他氣不打一處來。
嚷嚷道:“誰比驢還蠢?”
傅羲看他那模樣,笑的不行,“誰應誰就是咯!”
木焰氣的吐血:“好你個傅梧樂,看我讓我爹罰你十天不能吃飯。”
傅羲擺正臉色:“別鬧騰了,快快把她背去李嬸家。”
木焰尋找他的目光看去,嚇得差些栽到湖里。
“我靠,這是人嗎?這么黑,死尸啊,我才不背,死不要臉的傅梧樂,啥臟活累活都是我干,七伏天的,我累死了你救啊!”
傅羲看似笑,實則威脅:“救救救,怎么舍得叫你累死,快背吧,你死了我負責,她死了你負責。”
木焰再次重焦黑的蕭瓏看去,實在是辣眼睛。
他跳將著:“靠,好你個傅梧樂,你你你,你給我等著,這和死了有什么兩樣,白天活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