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是明心寺唯一的新任住持——明覺大師。他臉色不動若泰山。其余的大多為十二三歲的小沙彌,其中有個約莫八九歲的小沙彌漲紅了臉。
然而,覺明大師不發言,繼續念經,他們幾個小的又憋的說不出話,只好繼續默念心經,心道:不同凡夫俗子計較。
靈蛇門最是見不得這般道貌岸然的偽和尚,一群茍延殘喘的狗,還敢和他們搶畫驅鬼符,然后祛百鬼,得了功勞去羅剎宮請功?重新死灰復燃?做夢!
其門主養子廣玉山嘲諷道:“哼,取兔頭上的毛做筆毫畫驅鬼符?這幾日我們日日出去驅鬼,受傷的均是我靈蛇門中人,你們卻毫發無傷,難道不是背后陰我們一道,拿我們做擋鬼人?畫驅鬼符?我看,要祛的是你們這幫鬼才成!”
他繼續嘲諷道:“法華大師教出的好徒弟啊,一個個都是個貪生怕死的軟骨頭,唉,祛鬼不成,在這念什么勞資經,什么兔腋毛好,一個個只會鬼念經的禿驢,看來法華大師失策,收了這么一幫無能之輩,嘖嘖嘖,明心寺要絕后咯!覺明大師,你說是不是?”
那漲紅了臉的小沙彌名為慧智他是在忍受不了,聲音稚嫩卻鏗鏘有力。
他憋著臉道:“施主,辱我可以,絕不能辱我師父同師尊!我明心寺自問仰無愧于佛祖,俯無愧于眾生。敢問在眾生皆苦之時,施主卻信口雌黃,辱我師門,是何居心!”
“慧智!”覺明大師睜眼喝道,慧智一臉不服輸,其余小沙彌都為他捏了把漢,師父從不與人爭辯,他又不是不知道。
“嘿!”廣玉山拍手,叉腰大笑:“終于來了個硬脾氣的,哦哦哦,對了對了,我想起來了,你不是那個昨夜拉屎的禿驢嘛!”
哈哈哈哈,眾人笑得前仰后翻,皆交頭接耳。
“拉屎?哈哈,都是法華大師圓寂之時生出了舍利子,不知到包不包括屎。”
“怎么說的,人家法華大師可是得道中人,上極樂世界當了佛祖門徒的,就算是屎也是黃金做的呀!”
“是是是,兄弟說的有道理。”
“兔頭毛還要不要拔了?”
“拔啊,只是為何我們要拔兔頭毛?少主,你說?”
廣玉山歪了歪嘴,牙簽掰扯著自己的牙齒,相當闊綽的拍了一桌子,裝玉月的籠子震了震。
他道:“法華大師弟子的面子還是不能不給的嘛!把毛給我全拔咯,做個七百上千的驅鬼筆。明心寺這么普渡眾生,那便將所有的驅鬼符都畫了吧!”
啪,一聲響,玉虛宮宮主的門徒墨立子拍案而起,緩緩走去,掏著耳朵:“喲,難怪近兩日耳旁不舒適,老有怪味在鼻尖飄,原來是有只屎蒼蠅餓了到處叫。”
廣玉上回過神來,怒道:“墨立子,哪里輪到你說話的份?豎子!說誰是屎蒼蠅!”
墨立子嘿嘿笑道:“誰應了誰是了,唉,你知道屎蒼蠅這玩意兒,很是聒噪,一天到晚嫌棄屎,可沒屎又活不了。”
廣玉上頓時啞口無言:“你你你……”
此時,在場的絕大部分人都抽了抽嘴,這對話當真是還沒豬叫的好聽。
此時在一旁看戲紫薇堂本獨善其身,一位門徒悄悄稟報:“堂主,不好了,藥王鼎丟了。”
同時,玉虛宮的門徒也悄悄稟報:“宮主,桃木劍丟了。”
紅蓮宮,明心寺的人都悄悄稟報,紅蓮杯,法華舍利也丟了。
廣玉山擼起袖子拍案,喝道:“墨立子,有種單挑!”
玉月本就放在桌角,被他用力一拍,垂直砸向地面。
墨立子正要回答,只見一道玄影迅速飛過,穩穩接住玉月,廣玉山不知怎得哀嚎大叫一聲,啪的跪在地上。
大家只聽到一句清冷的叫人顫栗的聲音:“兩個選擇,自戕。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