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在街道店鋪上檐的燈牌依舊亮起,五彩斑斕的顏色有些令人晃眼。
他雙手插在黑色風衣的兜里,側著身體久久凝望無言。
望著島津真也略顯落寞的身影消失在遠處,原野慎司耳邊仿佛回響起對方剛才的話。
“我估計再過些日子就要回北海道老家了,東京這座城市給我的只有差勁的生活,還有那些只愿意看臉的差勁家伙。”
“相比于在這座處處磕絆的生活中艱難生存,我寧愿回老家過沒有歧視的安靜生活。”
“父母在老家給我安排了相親對象,還準備了幾十畝地留給我種,或許回老家才是更好的生活。”
“土豆、玉米、甜瓜、蘆筍,這些都是比較好種的作物,我不知道該種哪一個,或者是都種下試試?”
“總之等九生他們忙完,我們再重新聚一次,我就要離開了。”
這些都是島津真也說的話。
原野慎司感受到了他對這座城市的失望,在契合時機下充當了朋友該做的安靜傾聽者,而且很想出聲安慰下這剛踏入社會染缸的靈魂——如果沒有攬著自己肩膀鼻涕流了一堆的話。
對于島津真也沒有找到工作他并不意外。
就連自己身上掛著早稻田名校畢業生的牌子都很難,更何況是長相不算上佳的島津想要混跡演藝圈呢。
學歷確實只算是贏在起跑線,一塊叩開職業生涯的敲門磚。
可有許許多多看不見的規則存在著,就像一道無形的空氣墻在阻擋著。
本身條件不好再加上沒有背景,想要在社會染缸中出人頭地,成為令別人羨慕的“人上人”,實在是太艱難了些。
如果說這一種逃避的話,更不如說是一種選擇。
起碼原野慎司并沒有看不起對方的意思。
“現實就是洛圣都,只是你我都不是主角。”
聞著自己身上的煙火氣息,原野慎司微微嘆了口氣。
與其繼續為朋友的即將離去而多想,不如思考下自己怎么能繼續生存下去。
從風衣兜里摸出自己癟癟的錢包,仔細數了下里面僅剩不多的錢,發現只有兩千多了。
哪怕是算上今天兼職的薪水,也不過勉強達到昨天的數目。
可還有幾天月底就要來臨了,繳納房租的日子同樣也是。
這不禁讓他想起某個“表里不一”的女孩。
明明看起來身體還屬于比較嬌柔,胃袋為什么能乘下那么多食物?
還是說營養全都長在該長的地方去了?
可能還在長身體?
原野慎司將癟癟的錢包合上,揣進了風衣的右側口袋里。
轉身離開了腳下的這片街道,確認了一下路線,朝著車站緩緩走去。
晚上8:40分,抵達沼袋站。
原野慎司確定了方向,雙手抄兜緩緩走著,朝著自己家的方向。
今天的晚風還比較濕潤,拂過臉龐有種溫柔的感覺。
中野區居住的人很多都是年輕人,因為地段不錯房租廉價的原因,有不少社畜都選擇在這里租房。
起碼在路上原野慎司發現了許多獨行的人,沉默不言的往既定的方向走著,讓他感覺到了同類的存在。
周圍還有許多推著車販賣小吃的商家,這些也只有在居民區才能看見,許多街道是不允許擺攤的,也只有這邊查的并不算嚴格,再加上晚上的原因,還有這種情況出現。
原野慎司遲疑了下,走到一處商家面前,買了一份銅鑼燒。
他很喜歡吃甜食,特別是在晚飯后。
并不是因為甜食能帶給人幸福的感覺。
只是飯后吃些甜的能滿足胃口。
不至于晚上餓了再吃宵夜。
“叮鈴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