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明人不說暗話,南陽確實任性胡為,先前仗著她父皇寵愛,不把任何一個人放在眼里,可若說她行巫蠱之事,詛咒的還是當今陛下,沒有人會相信。查出來的木偶人上若寫著哥哥你的大名,倒還有幾個人相信。這件事分明就是污蔑!我已經讓皇帝下了道中旨,命令刑部好好地調查齊彬,這都是他惹出來的!還望哥哥不要橫加阻攔,從中作梗。”
“太后誤會了,這事與我確實無關。”
“但外人一看,就會認為是哥哥你做的事情啊。你剛剛剪滅宗室,之前又鬧出了南陽遇刺案,那刺客臨死之前還說是你致使,身上還有印信,這事已經鬧得全城皆知,沸沸揚揚,如今南陽下獄,如何不讓人聯想到哥哥你?”
公孫嬿語重心長,“妹妹今日召哥哥進來,只想提醒哥哥,若真是哥哥所為,還請哥哥快快住手,停下這些行為,南陽只是女流,不比那些諸侯王有地有人有槍,勢力極大,是心腹之患,鏟除諸侯王可能不會得到多少非議,相反還會得到不少贊譽。
可是南陽這些公主就不同了,她們只是一介女流,封地極小,全無勢力,對付她們能得到什么呢?只能得到天下人的非議,說國舅如日中天,全然忘記了先皇的恩典,先皇才走,便要殺死他所有的兒女,這對于哥哥,是大大的不利。也會得到陛下的嫉恨。
哥哥你除掉那些諸侯王,陛下傷心一時也就會過去了,不會多記掛著,畢竟他深深知道,那些諸侯王不止是兄弟,更是威脅,哥哥你除掉諸侯王們,是為了陛下,他能知道。可若將手伸到公主們頭上,陛下可就不會這么想,他雖然仁愛,可也記仇,待到日后,你我兄妹可還能有好下場?
我們本是殺豬匠,全靠先皇的恩典得以擁有這萬千富貴,我們及我們的族人,我們的以后全要仰仗陛下啊,哥哥,做好你的輔政大臣,別伸手觸及其他事情了。放了南陽吧。”
公孫則并不在意,道:“不是我讓人抓了南陽,是駙馬齊彬舉報南陽行巫蠱之事,我得此情報,怎能不查?查了之后確有其事,又怎能不管?之后的事便是刑部他們的事了,也超過了我管轄的范圍,我無權指使他們。”
“哥哥,你現在身份敏感,即使不是你做的,也會有人認為是你做的,為了擺脫嫌疑,哥哥,你最好多為南陽奔走,為她洗清冤屈,將真正的罪犯繩之以法。一來可以緩解你與南陽之間的關系,二來呢也是給天下人以及還活著的宗室們看看,你公私分明,寬宏大量,絕不會徇私枉法,也給他們吃一顆定心丹。之后南陽再是發生什么事,人們便不會懷疑到哥哥你的頭上。”公孫嬿苦口婆心,滔滔不絕,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太后對我說這番話有何用?陛下不是已經下了中旨嗎?既然有陛下的旨意,又與我何干?讓我再去下個命令?這豈不是讓刑部那些人覺得我這個宰相看不起年幼的皇帝嗎?”
“我并非讓哥哥再下命令,只是想提醒哥哥,不要再生事端,全權交給刑部去查,暗中著人擺平這事,就算南陽果真做了不法的事情,現在也不是處置她的時候。
八王已滅,可還有七八個王呢,其中以魏王最為年長,又是先皇的手足,地位崇高,百姓歸心,不可忽視,即使是做戲,也要讓他看一看,讓他知道你不是要剪滅所有的宗室。八王被殺,皆是因為他們違逆朝廷,并非是你的本意。
否則,剩下的宗室若是破罐子破摔,直接到北邊去找羯族人、鮮卑人,讓他們幫忙圍困長安,進犯中原,可就遭了。之前有郎日星,他們不敢進犯,如今沒了郎日星,再找到中原大亂之日,便會再次南下,他們的厲害,我們又不是不知道。
當年我們在江平,日日不敢睡覺,生怕他們來掠奪,后來舉家遷往長安,才過上安生日子。哥哥,且不可釀成大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