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和惲哥都很震驚,他們天天在外面跑來跑去,接觸的人那么多,都沒有聽說這件事情,這潘金蓮天天都待在家里,是如何知道這鄒員外的隱情呢?這鄒員外真的是這樣的人嗎?
武大和惲哥都有點不太相信,這鄒員外是扣了點,但絕對不會那么扣吧,他都想要做善事了,還差這一點錢嗎?要是被被人知道了他做好事是假的,豈不會是得不償失嗎?鄒員外有必要這樣做嗎?這樣做豈不是更加麻煩呢?還要雇別人來陪自己一起演戲,這付出的錢,難道不會比付出的多?
同樣是花錢,把錢花在刀刃上不好嗎?
鄒員外不給這些人的話,這些人難道不會說出去嗎?
“這應該不會吧,大姐,你是從哪里聽到的?”武大連忙問道。
“我是在王干娘那里知道的,你也是知道的,王干娘那里,平時什么人都會去她那里喝茶,也就有很多人會在她的小茶鋪里說些我們都不知道的事情,這不就有人說出來了關于鄒員外的真相,一開始我也不信,可我在王干娘的店里,聽到了那個鄒員外家的管家說話,那是鄒員外非常信任的人,也是什么事情都會跟他說的,所以他知道很多我們根本不知道的內情,,說出來的話,也是非常有信服力,他說的時候我都驚呆了,驚呆與這世上真的有人愿意花費這么多的事,這么多的功夫,去營造一場善良的騙局,而不愿意拿出真正的一部分錢,去幫助應該得到幫助的人,仿佛在他們眼中,別的人是不配得到他們的幫助,他們也不屑于用他們的錢幫助別人,仿佛別的人會玷污了他們的錢。”
惲哥忙道:“嫂嫂也別太相信那個死老太婆了,那個死老太婆啊,嘴里也沒有幾句實話,她做的也不是什么正經的生意,也天天跟那些人廝混在一起,我們這些經常在街上走得人可是知道她在做什么生意,不是什么正經人,她說別人不好,不是正經人,也不看看自己。嫂嫂你別老是去她那里了,那個死老太婆還不知道怎么包藏禍心呢,肯定有什么目的,她可是精明死了,不肯讓別人占她一點的便宜,我上次經過她家門口,下了大門,想要進去避一避雨,那個死老太婆都不讓我進去避雨,說我是個晦氣的人,會擋了她的財路,連我站在屋檐下都不讓,還讓我再也不要出現在她的視線里,就這么一個尖酸刻薄的人,嘴里能有什么別人的好話呢?肯定都是不好的,鄒員外不是好人,難道她就是好人了?”
思齊道:“都不是什么好人啊,若是純粹的好人,也不會都有錢了,也不會開店了,這樣有錢的人,也不會和我們是一條路上的人。”
惲哥笑道:“嫂嫂說得對,嫂嫂難道不想讓大郎哥哥也成為那樣有錢的人嗎?現在這個機會不就是很好嗎?嫂嫂為何不讓大郎哥哥試一試呢?拿到那個鄒員外給的錢,你們也能夠多點錢,說不定也能夠開個自己的店,這樣不比大郎哥哥每日里在外面風吹日曬的強嗎?這樣你們就是老板和老板娘了,還能夠雇幾個人做炊餅,這樣你們就能光坐著收錢就行了,這樣不是很好嗎?你們開了店,能讓我來當個看門的嗎?我也不想走街串巷賣果子了,一到了這天冷的日子,就更加難熬,也賣不了幾個錢,一點都不舒服。”
武大覺得惲哥簡直是在胡說八道,笑道:“我怎么可能會有一個店鋪呢?也沒有那么多錢啊,有了店,我也在里面坐不住,這我自己做炊餅可以,這看著別人做炊餅,自己卻不著,真是渾身都不舒服。這開了店,要錢,要房子錢,還要給打點錢,這開了店呢,有可能客人就多,有可能我自個兒就忙不過來,就得要雇人來幫忙,這樣還要花錢,這開一個店,還沒有賺錢,花的錢就這么多,怎么能夠賺錢呢?可能算下來一個月還沒有我一個人賺的錢多。我不開店,自己一個人挑著擔子走街串巷,能夠跑很多地方,而已能讓更多的人知道我是賣炊餅的,也能夠賣出去更多的炊餅,要是開了一個店,便是局限在巷子里面了,要想讓別人知道,可不能只靠味道好吃,酒香巷子深,也是沒有效果的。”
惲哥嘆道:“還是有一個店鋪的好,要是沒有一個小店鋪,你又那么勤勞,風雪天都要出去賣炊餅,這個天那么冷,路上都沒有什么人,路又那么滑,你走在路上,真的很不安全,去年你還摔了一跤,那么冷的天,那么堅硬的地面,一下子摔倒,不是鬧著玩的,肯定很疼,你趴在那里,都站不起來了,路上也沒有什么人扶著你,還是我經過那里,看到你躺在地上,才把你扶起來,要是晚了的話,真不知道會出什么事情。”
聽著惲哥的這番描述,思齊的眼前,似乎馬上浮現出了那個場景。
冰天雪地里,矮小的武大挑著沉重的膽子,奔跑在不好走的道路上,終于還是倒下了,重重地摔了一跤,倒在地上,街上沒有人,即使有人經過,也沒有人主動去攙扶摔倒的武大,武大就這樣在冰冷得堅硬的地面上躺著,寒冷讓他越來越沉迷,身體無力,昏昏欲睡,肯定也想過自己會死在這冰天雪地里,死在無人問津之中,肯定也有過掙扎,有過不甘心,誰也不想這么輕易地離開這人世間。
時間一點點流逝,沒有人幫他,讓武大越來越心灰意冷。
直到小惲哥的出現,給虛弱的武大帶來了一線生的希望。
惲哥攙扶著武大,兩人肩并著肩,一起慢慢地往家走。
思齊不免嘆著沉重的氣息,這世上若是都是富人,都是漂亮的人,或者都是沒有錢的人,都是丑陋的人就好了。這世上為何要分美丑,為何要分窮富呢?這給很多人帶來無盡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