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敬亭睡得沉。
迷迷糊糊的,就覺得耳邊有聲音嗡嗡嗡,他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王翠花摸黑進了兒子的臥室,也不開燈,悄么幾兒地站在床邊,趴在于敬亭耳邊小聲問
“金曲找沒找你”
“沒”于敬亭含糊地回了句。
王翠花滿意地點頭。
這招于敬亭小時候她常用,特別好用。
“以后你離那個金曲遠點聽見沒讓我看到你跟她鬼混,腿兒給你打斷了”
睡夢中的于敬亭大概是被這嗡嗡聲整煩了,睜開眼剛想懟他娘兩句,王翠花早有準備,飛快地按下手電。
這小黑屋里突然出現一張發光的臉,乍一看跟個人頭漂浮似的。
縱然是于敬亭這般的大膽也嚇了一跳。
“啊”
看清楚是王翠花后,于敬亭勃然大怒。
“老于太太你無聊不無聊”
“哈哈哈”惡作劇成功的王翠花收起手電,得意地叉腰。
“這就是加深你的記憶,讓你不要在外面亂來”
“”這要不是親娘,他現在真能一腳踹過去。
穗子下班,于敬亭氣鼓鼓地跟她告狀。
穗子捂嘴。
于敬亭瞇眼。
“想笑就笑,捂著我就看不到了”
穗子肩膀抖動了兩下,放下手。
“對不起,我真是噗。”
沒憋住,婆婆真是太可愛了。
“陳涵穗你哪兒波的你是我媳婦,她都這么過分了,你還笑話我這也就是我膽兒大,換做別人,她這么搞,都得嚇出癲癇”
“問題是你也不是別人啊。咱娘就是太了解你了才敢這么玩的,誰讓你偷聽她墻角,被報復難道不是活該”
歸根到底也是于敬亭先耍賤的,偷聽親爹親娘墻角,婆婆報復他在穗子看來,合情合理,合乎邏輯。
就是昨晚的事兒,于敬亭半夜起來上廁所,回來時看東屋有微微的光透過窗簾。
想來是他那無恥的爹在抽事后煙,于是就溜達到窗戶那。
屋里于水生正叼著煙哼小曲,屋外于敬亭嘴賤接了句小曲,父子對唱么。
然后,就是大型父慈子孝男子單打現場了。
“我看這老太太就是假公濟私,表面上裝得是怕我犯錯,其實她就是報復”
穗子點頭,是這樣沒錯,就是報復。
“所以”于敬亭眼里泛起一抹狠戾,壓低聲音跟穗子說,“咱倆晚上,一起聽他們墻角,然后給他們來個男女聲二重唱,咋樣”
“你敢男女聲二重唱,咱爹娘就能來個男女混合雙打,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其實不用王翠花嚇唬于敬亭,于敬亭自己也是躲著金曲的。
不止是金曲,雪糕廠的那個多情的廠長沈凉吟,他也是能不見就不見,見面了就把人家當空氣。
穗子覺得他不是那種被婆婆嚇唬一下就老實的性格,就挺好奇地問他為啥。
“我覺得她們都挺臟的。”
這回答讓穗子覺得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