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敬亭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你讓我打個老頭?就他這一身老骨頭,我拿手指頭碰他一下,他都能倒地上。”
他是喜歡打架,但也不是冤大頭,不是什么人都打,就這種容易打死打殘歸根到底就是不耐打的,于敬亭都是懶得招惹的。
小兩口竊竊私語的功夫,白胡子老頭已經沖過來了,看都沒看四爺一眼,徑直地奔向跪在地上的于鐵山,舉起拐棍就是一下。
“啊!爺爺,你打我干啥?”
“打得就是你這個沒出息的,給我起來!”
老爺子聲大如雷,舉著拐杖對著這父子倆一通打,脾氣暴躁。
“走了。”于水生拽著看熱鬧的兒子,順手從書上折了一小段樹枝,叼在嘴上。
“呀!”落落看著好奇,伸手也想要。
于水生怕她亂咬不干凈的東西,順手從樹上摘了朵杏花,吹了上面的雪,別在落落沖天小揪揪上。
落落摸著花,開心地咯咯笑。
“你也來一個?”于水生也弄了一朵,給波波的耳朵別上。
波波小手嫌棄地扒拉,可愛的動作把大家逗笑了。
一家人就跟沒事人似的準備離開,只有王翠花頻頻回頭瞅于丁爺孫仨,臉上寫滿了糾結。
穗子看婆婆這表情,大概能猜到她想的是啥。
估計王翠花再想,都是親戚,要不要打個招呼?
“站住!”于丁教訓完自家的倆完蛋玩意,出聲喊住于敬亭一行人。
“咋地,你還想跟我爹過過招啊?”于敬亭懶洋洋地站出來,用手指著地上那兩坨說道,“他們倆先挑釁我們的。”
“你們也是老于家人?”于丁一雙老眼在于水生父子身上徘徊,落在于水生的身上,眼里帶了一絲驚訝。
這個漢子,看著跟自己年輕時,很像啊。
“不姓于,誰來這燒紙干嘛?”于敬亭替他爹回道。
“你們是于乙的后人?”
于乙,就是于水狗他們的親爹,也是于敬亭名義上的爺爺。
“對呀,你是我公公的兄弟吧?”王翠花開口接道,到了這個份上,瞞肯定是瞞不下去了。
屯就這么大的地方,人家隨便打聽都知道,還不如直接承認,顯得比較有禮數。
“于乙是我親二哥,我是老四于丁。”于丁的視線還是無法從于水生身上挪開。
雖然只有一面,可就覺得眼前這漢子看著特別親切,剛剛他打架的狠樣,老爺子也是見過的,可真是驍勇善戰,比自家的欺軟怕硬的孩子強了不知道多少。
只是他多少有些想不明白,于老二那個活著就很窩囊的人,怎么能有這樣出色的后代,就像他也想不明白,為啥自己會養了于水林這個敗家子,連帶著于鐵山這個孫子也不盡人意,怎么教都不成才。
“原來是老爺子來了,真是巧啊,哈哈。”
王翠花見自家男人們不說話,平日里素來有智多星之稱的穗子也不開口,心里隱隱覺得不大對,她這話接的也有點尷尬起來。
“爹,你跟他們說這個干啥玩意,他把我打成啥樣了?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讓他們賠錢!”
于水林仗著老爹在,說話也硬氣起來,夾著雙腿站起來,疼得呲牙咧嘴。
剛融洽一點的氣氛又僵硬起來,雙方對峙,穗子也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