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于敬亭聽不到。
姣姣系完鞋帶,剛想起身追哥嫂,耳尖聽到了。
“哥!他要弄死你!”站起來指著那人就喊。
于敬亭轉過身,那人嚇得媽呀一聲,撒丫子就跑。
穗子黑線。
這世上怎會有這么愚蠢的貨,挨一次打還沒夠,非得讓于敬亭給他來個“返場答謝”?
打一送一......
于敬亭飛起一腳,把嘴賤的男人踹得貼墻上,上前一步拽著那人的領子,冷笑道:
“你要弄死我?”
“沒啊,小妹妹聽錯了——嗷嗚!”男人的聲音消失在于敬亭的鎖喉殺當中。
“就是他說的!他還罵咱們是鄉巴佬!”姣姣站在邊上指認。
于敬亭的手稍微一用力,男人被掐得翻白眼。
“啊!放開我丈夫——咦,你不是陳涵穗嗎?”
一道女聲從身后響起,穗子回頭,瞇眼。
站在穗子身后的,是個穿紅棉襖的女人。
跟袁幽幽身上的那件是同款,格子褲紅棉襖,戴了個蛤蟆鏡,這是城里最時髦的打扮。
來人是穗子的初中同學,叫什么穗子已經記不得了。
只記得她初中畢業后,嫁到了城里,偶爾回老家也是興師動眾整得跟皇妃省親似的。
“我是吳茜啊,你不記得我了?哎!你不是老于家那個街溜子嗎?”
這女人指著于敬亭,都是一個中學的,于敬亭即便跟她們不是一屆,也是校內風云人物——幾乎每周都得上講臺做檢討的,知名度非常高。
于敬亭松手,被他掐得男人得以脫身,竄到吳茜身后,揉著被掐疼的脖子,忌憚地看著于敬亭。
“小茜,你認識?”
“哦,老家的,很多年沒聯系了。”吳茜看看穗子,又看看于敬亭,突然瞪大眼指著穗子驚呼,“你不會是跟街溜子搞對象了吧?!”
“他是我丈夫。”穗子不悅地蹙眉,糾正女人的措辭,“他叫于敬亭,不叫街溜子。他要真是街溜子,你家這個混混地痞無賴臭流氓已經被他掐死了。”
她叫于敬亭街溜子跟于敬亭叫她胖媳婦一樣,都是倆人的愛稱,別人帶有貶低色彩的喊,穗子不樂意聽。
“你是被中專開除了?否則能嫁他?”吳茜浮夸地提高音量。
扭頭對她男人說道。
“陳涵穗是我們學校學習最好的女生,一共就考了倆中專的,就有她一個,還以為她得嫁個大干部呢,結果,噗嗤。”
不懷好意地“噗嗤”,內涵無限。
不僅引得于敬亭黑了臉,也讓穗子嘴角沉了下來。
于敬亭正琢磨男的女的一起揍了,卻見他遇到事先掉眼淚的媳婦爆發了。
“我男人雖然不是干部,卻是清清白白做人,從來不會做當街勾搭女人這么下賤的事——”
穗子說完后又覺得不那么過癮,腦子里浮現出于敬亭給她灌輸的吵架秘笈。
在老于家潛心磨礪出的罵人技巧,有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