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這個小舅舅,只比穗子大了八歲,性格活潑,接陳麗君離開時還抱著穗子哭,威脅陳開德敢欺負穗子就拆老陳家房子,答應以后接她。
母親走后,倆舅舅也會給穗子寫信郵東西,只是穗子那會年幼賭氣,都沒拆,直接退回去了。
從楊屯離開后,跟老家斷了聯系,倆舅舅也沒了來往。
雖然穗子不原諒母親拋棄自己,但對倆舅舅還是很有好感,就事論事,舅舅們還是很不錯的。
于敬亭跟陳子遙打到白熱化了。
于敬亭從小跟人干架到大,打遍王家圍子無對手,遇到個練家子也挺亢奮,故意賣了個破綻給對方。
陳子遙一拳打在于敬亭的嘴角,對上于敬亭冰冷的眼后,心一驚。
那是充滿野性的眼,泛著嗜血的光,缺乏人類的溫和與善意,滿滿的殺氣。
于敬亭屈膝懟向陳子遙的肚子,陳子遙意識到上當已經晚了,被于敬亭懟得彎腰。
于敬亭趁機抓住他的雙臂,用力一推,陳子遙被他推翻在地,于敬亭抬腿,踩在了陳子遙的肚子上,居高臨下,睥睨地看著陳子遙。
“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還敢跑大爺我的地盤上鬧事?說,你干什么的?”
“那是我小舅!”穗子喊道。
時間仿佛定格了,于敬亭踩在陳子遙肚子上的腳跟彈簧似的,嗖地撤回來,周圍看熱鬧的村民集體的咦聲。
氣氛迷之尷尬。
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
“鐵根,你把你媳婦的娘家舅打了!”
北方講究“娘親舅大”,更有天上雷公,地上舅公的說法。
意思是,在媳婦的娘家人里,舅舅的地位是最高的。
夫妻發生矛盾,舅舅往往作為和事佬,說話非常有分量。
而現在,于敬亭把穗子的小舅舅踹翻在地......
于敬亭的額頭,滲出一滴冷汗,意識到事兒大了。
他去陳開德家,又是砸玻璃,又是管陳開德叫大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德行。
那是因為他知道,穗子根本不待見陳開德,陳開德說話在穗子心里還不如放屁重,可陳麗君這邊的親戚就不一樣了。
到底是腦瓜轉得快的男人,于敬亭就在這尷尬的三秒內,做出了全場最佳反應。
就見他捂著肚子,在眾目睽睽下,蹬蹬地退后兩步,非常浮夸地喊道:
“不愧是小舅舅,這身手太厲害了,我打不過!”
“......”躺在地上的陳子遙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咬著牙看著戲精附體的于敬亭。
這家伙,是不要臉嗎?
剛剛還一副要跟他玩命的野獸派作風,知道他是穗子的舅舅后,馬上化身舔狗?
“鐵根,我咋看是你贏了?”圍觀的村民有人喊。
“我哪兒打得過小舅啊,小舅是練過的,講究的是一個啥啥啥風的?”
于敬亭向穗子投過去一個求助的眼神。
他記得評書里,有一個詞是形容很厲害的。
“我頭頂冒風!”小舅就沒見過于敬亭臉皮這么厚的。
“小舅是其疾如風,他的拳法是后勁比較大的,看給我們家敬亭打的......”穗子的腦電波竟然跟于敬亭對上了,知道他要給陳子遙臺階下。
“小舅,你這大老遠的過來,不是為了跟我男人切磋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