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男人喝到半夜。
小舅一開始還帶著試探的態度,被于敬亭一杯杯的敬酒,話匣子一打開,再有了白天于敬亭給穗子出氣的事兒做鋪墊,迅速建立起了男人的友誼。
小舅是個單純的人,正如他姐姐對他的評價,直來直去。
脾氣火爆,沒有心眼,看到不爽的直接動手。
但這種人往往也是最容易被攻陷的。
大概率是于敬亭做了什么事兒,投弟弟脾氣,看順眼了,喝點小酒喝高興就稱兄道弟了。
于敬亭說完后,電話那頭足足沉默了快一分鐘。
此時的于敬亭,正站在小舅單位的門崗里,單手扶著小舅,另一只手打著電話。
好半天,陳麗君的聲音才響起。
“于敬亭,這就是你說的,會照顧好我的女兒?”
這指責直擊靈魂,冰冷的聲音也意味著,兩家長久以來保持的良好關心,因為于敬亭的“越界”而破碎。
“媽,你放心,穗子現在都挺好的。”
于敬亭這沒臉沒皮的回答,簡直是讓電話那頭的陳家娘倆氣死。
這臉皮得多厚,才能說出這種話?
“對,我大外甥女讓我鐵根大兄弟養得可好了,我瞅著圓乎了不少。”
小舅大舌頭的聲音傳來,更是扎了一波陳家母女的心,叛徒!
“我現在,如果讓你離婚,你大概是不會同意吧?”陳麗君冷冷地問道。
“信號不好,聽不太清。”
于敬亭的回答滿是敷衍。
陳子遙在邊上嚷嚷,拆穿于敬亭的謊言。
“離啥婚啊,我大外甥女過的好著呢,寧拆十座廟,不拆我鐵根大兄弟的親,從今往后,你于鐵根就是我兄弟了。”
陳子遙拍著于敬亭的肩膀,一口一個大兄弟。
儼然是被小雞燉蘑菇和東北小燒公關過度的嘴臉。
“小舅,你克制下情緒。”于敬亭簡直不能再綠茶。
“媽,穗子一切都好,她讓我跟你問好。”
“說人話。”穗子會跟她問好才怪。
“還是別聽了,容易高血壓,媽。”
陳麗君現在血壓就有點高。
于敬亭一口一個媽叫著,時不時還要夾著她二貨弟弟在邊上說的“鐵根大兄弟”,太上頭了。
“穗子一切都好,不用惦記。你們娘倆的事兒我不摻和,但有一點。”于敬亭頓了下,“你倆以后見面了,真打起來,我肯定向著我媳婦的。”
咔嚓。
電話掛了。
“老娘們小心眼,下次見著我姐,我幫你說。”
小舅大著舌頭拍于敬亭的肩膀。
于敬亭用悲憫地眼神看著他,小舅對丈母娘的力量,一無所知。
就沖小舅今天的表現,夠丈母娘胖揍他一頓了。
陳麗君就不是個脾氣好的人,陳開德這么多年沒死她手里都算命大。
這么想來,他媳婦也不是一點沒遺傳到丈母娘的優點。
穗子氣大了嘴跟不上直接上手,絕對隨她媽,這在于敬亭看來就是優點。
于敬亭把小舅送到地方后,想著來省城一趟不容易,想逛逛。
看看有沒有什么能給家里幾個女人買的,不知怎的,一陣心慌。
這感覺也只在穗子被糊弄進醫院差點流產那天有過,他有了點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