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為啥我覺得我哥和我嫂子,好像暗搓搓地溝通啥呢?”
姣姣看看閉著眼被她哥牽著走的嫂子,又看看笑得古怪的哥哥——
“我哥上次這么笑,還是他騙我糖,他糊弄人也是這表情!我哥絕對憋壞水呢!”
穗子悲喜交加。
喜的是,姣姣觀察力和描述能力都很厲害,好好培養,未來可期。
悲的是,為了伸張正義,她不能跟之前幾次那樣開假車了。
熱了快三個月的車,油門也踩上,剎車這種事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可問題是吧,她這嬰兒車的水平,跟不上他那加長動車。
穗子覺得回家的路,變得漫長且沉重。
救人一時爽,還債火葬場,人間正道是滄桑......真特么滄桑。
晚飯過后,于家回蕩著于敬亭愉悅的小曲。
“浪奔~浪流~萬里滔滔江水永不休~”哼完,還低頭,不懷好意地笑一陣。
永不休!這三字,咋這么應景呢!
“洗個腳丫子還浪上了?”王翠花在東屋都聽到了。
過于奔放嘚瑟且跑掉歌聲,簡直魔音灌耳。
穗子在西屋抱著一本書看,于敬亭在外面嚎一嗓子,她手就哆嗦一下。
“四嬸!睡了嗎?”急促的呼喊聲從院外傳來。
王翠花披著棉衣出去,就見村醫王明拎著藥箱子站在外面。
“咋了?”
“柳臘梅出事了,我這少了一味急救止血的藥草,想問你家有沒有?”
“她出什么事了?”穗子出來詫異地問。
“這......”
王明吞吞吐吐,當著倆女人,有些話不好說啊。
于敬亭擦了腳出來,倆人站在院子外說了幾句。
穗子依稀聽到幾個關鍵詞:
懷孕自己不知道、跟有婦之夫在一起、趁著女方回娘家跑人家,大出血,先止血再送醫院......
就這么幾個詞,讓穗子張著小嘴,腦洞大開,腦子里一下竄過好幾千字的劇情。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這真的是保守的八十年代嗎?
柳臘梅這豪放的做派,跟時代格格不入啊。
怪不得王明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這種說出來震驚全村一整年的大消息,見多識廣的村醫也是懵的。
“你說的那種藥,我家沒有,可以去李有財家問問,她懷的是老李家的孩子,應該不能不管吧?”
于敬亭罕見的震驚臉,連臟話都忘了說了。
“是不是老李家的還不一定呢,我今兒可是開眼了——那啥,敬亭啊,她到底是沒結婚......”
“放心,我肯定不拿大喇叭播。”
王明吞吞口水。
不拿大喇叭.......他是要用嘴往外說吧?
王明走后,王翠花跟穗子熱烈討論勁爆八卦。
都是王翠花吐槽柳臘梅不檢點,穗子保持沉默。
李有財進去后,穗子停止對柳臘梅的報復,在穗子的價值觀里,她跟柳臘梅兩清了。
柳臘梅自己作死,她不同情也不會落井下石,只當聽陌生人的事兒。
于敬亭也陷入了沉默,還是那種深深的沉默。
到了上炕時間,他摟著她,拉燈,閉眼。
純拉燈,啥也沒做。
“你......的‘永不休’呢?”
穗子等半天沒等到他有動作,睜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