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鐵、根!”陳麗君恨得牙都癢癢。
于敬亭坐下,給自己倒了杯啤酒一飲而盡。
“媽,要怪也只怪你不知這世間的險惡,你說你,咋能連我都信?我壞起來,我自己都不信我自己。”于敬亭笑嘻嘻地喊服務員過來。
沒吃的菜全都包走,再整幾瓶啤酒,此處并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陳麗君這會即便是知道上當,想撤也是不可能的了。
穗子的手搭在肚子上,紅著眼看著她,就這個表情,什么話都不需要說,陳麗君便全都懂了。
她今天要是敢這么走了,她這個外柔內剛的女兒,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兒來。
“小兔崽子,這筆賬回頭再跟你算。”陳麗君咬牙罵于敬亭。
“我早跟你說過,我雖然算你半個兒子,但我是她囫圇個的丈夫,你倆打起來,我肯定向著她。”
如果不是穗子的表情太嚇人,陳麗君說不定會被于敬亭這小無賴氣樂。
能夠理直氣壯承認自己懼內的人不多,眼前的臭小子就算一個。
王翠花喝多睡著了,稀里糊涂被兒子扛到拖拉機上,迷迷糊糊睡了一小覺,醒來就聞到一屋子火鍋的香味。
王翠花揉著眼坐起來,往地上一看,嚇得媽呀一聲。
“我做夢了?!”
吃飯的小方桌,支了個電爐子,架著鐵鍋,穗子和陳麗君面無表情地對坐。
姣姣在邊上感受到這強大的對峙氣場,卑微地縮著小脖子,悶頭吃,頭都不敢抬。
這場面對十歲的娃來說,太過刺激。
王翠花瞠目結舌,自覺把眼前這一幕代入了夢境——
如果不是做夢,穗子娘倆怎么可能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
于敬亭笑嘻嘻地坐在穗子邊上,夾菜伺候,時不時還得給陳麗君倒點酒。
“這夢做得也忒反常了,只有是鐵根正常的。”王翠花念叨。
于敬亭樂了。
“看,我娘還是挺疼我的。”街溜子膨脹了。
王翠花下一句,就把他膨脹的小心臟戳了個稀巴爛。
“只有鐵根,夢里夢外都是一樣的招人煩,看看這溜須拍馬嘚瑟的嘴臉,真不想承認這貨是我生的。”
王翠花咣當躺回枕頭上,還以為自己在夢里,吐槽完兒子又喊了嗓子。
“死鬼啊,我咋總是夢不到你呢,真想讓你看看咱家現在過的多好......”
陳麗君沒繃住,直接笑場了。
這娘倆自打坐下,就用眼神鎖著對方,暗暗較勁。
都憋著一口氣,看誰繃不住先說話。
被王翠花這酒后吐真言攪和的,陳麗君先笑了。
穗子看她笑,嘴角也微微上揚。
于敬亭身為老于家資深氣氛組擔當,眼觀六路,見這娘倆不拿眼神廝殺對方了,忙端著酒杯打圓場。
“今兒咱家人算是到齊了,來,走一個。”
穗子不動,她還沒有徹底原諒這些人合伙瞞她呢。
于敬亭直接抓著她的手,穗子被迫舉起了她手里的玻璃杯,人家都喝酒,就連姣姣都混了一瓶汽水,孕婦只有白開水,以水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