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公公就是個不靠譜的玩意,年紀輕輕就嗝屁了,留下這么一大家子給我——”
王翠花正抱怨著,就聽兒子在院子里說道:“王姐來了?”
王卉急匆匆地從外面跑過來,滿臉慮色。
王翠花以為是興師問罪來的,撐著坐起來,打算給王卉道歉。
甭管這是誰的決定,這家里她是當娘的,遇到事還是要站出來,護著家里不省心的小崽子們。
“花姨!可不得了啦!”王卉沖進來,見著王翠花大口喘粗氣。
“小卉啊,這事要怪就怪我,怪我家那個死鬼,跟穗子和鐵根沒關啊。”王翠花握著王卉的手,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對不起盟友啊。
“怪你干啥啊?咱們命太大了!”
“啥?”
“早市出事了,得虧咱家撤得早,要不可完了。”
王卉心有余悸,差一點點,她工作就要丟了,差一點點,大家伙就要進去了。
“王姐,到底什么情況?”穗子和跟進屋的于敬亭對視一眼。
“這事說起來也是嚇人......”
王卉昨天沒參與進貨,她閨女病了。
高燒三十九度,住院了。
所以穗子去她家,家里落著鎖。
她心思都在孩子身上,也沒留意于敬亭家沒去進貨。
上午孩子情況穩定了,她回單位,剛一到單位就聽領導說,上面查早市的事了。
直接越過了市里,省里來人查。
王卉嚇得魂都要掉了,一路狂奔到早市,剛好看到抓了一堆。
“還好你們沒去,這要是去了,不僅我們仨的工作保不住了,貨肯定也都拿不回來,說不定還要罰錢。”
王卉說得驚魂未定。
真是太懸了。
穗子和她,可都是有正經單位的,于敬亭也算是掛在煙草公司上。
這年頭丟了工作跟丟了命,有啥區別?
王翠花張著嘴,好半天才來了句。
“我家死鬼......真顯靈了啊?”
摸摸臉,上火起來的牙也不疼了呢。
“是去痛片起效了。”穗子長舒一口氣。
這一關,看來就這么過了。
因為穗子剎車及時,給全家避免了重大損失。
這邊正聊著,孫教授一路小跑地沖進來。
“穗子!你娘打電話過來了,讓你們馬上撤,她說上面下來文件了,她那消息也延遲了。”
這會風向不穩,一會松動一會嚴,反復橫跳,連陳麗君這消息靈通的,這次也失靈了。
所有人都在慶幸,只有于敬亭瞇著眼看穗子。
她預判的,未免也太準了。
晚上,一家人沉重地吃起了面條,想要順順心。
雖然自家是沒有任何損失,見好就收了,可是想想有那么多沒跑出去的,心里還是快活不起來,沉甸甸的。
“鐵根一會買點黃紙,我寫信謝謝你那死鬼爹。”
王翠花這會牙也不疼人也不氣了,連帶著看“死鬼”老公也都是贊美了。
穗子察覺到兩道來自于敬亭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她忙低著頭扒飯,知道他肯定有話要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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