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敬亭果真是擁有一雙靈活的手。
穗子指揮他開蚌,他三兩下就剖開,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玩意時,竟沒馬上反應過來。
“是珍珠,取出來放在盆子里,娘,咱家是不是還有一袋鋸末子?”
王翠花已經看傻了,她是頭回看到珍珠的誕生過程。
“這么臭的玩意竟然是珍珠——你要鋸末子干嘛?”
“珍珠取出來,是要拋光的,我記得應該是先用清水泡,然后用鋸末和鹽水混合物搓去表面的碳酸鈣,清水洗干凈后再用溶劑泡。”
等天亮了,再找個地方弄那種溶劑,制作化妝品的工廠都有,不算難搞。
“你們這從哪兒弄的?”
王翠花從兜里掏出衛生紙塞鼻孔里,順便給穗子也遞點。
“也不知道我媽再搞什么——她可能是去南方養殖珍珠的地方出差,托人帶回來的。”
國內養殖珍珠才剛起步沒幾年,不過南方已經形成氣候了。
養出來的珍珠從一開始的破爛貨,逐漸成熟成珠寶級別。
再用不了多久,就會從進口國變成出口國。
穗子腦子里浮現出這段歷史,順便講給王翠花母子聽。
第一個很快就取完了,里面有幾十顆珍珠,也不乏渾圓個大的,看樣子蚌至少超過兩年了,品質不錯。
“這怎么跟我想象的不一樣,一點都不亮呢?”王翠花覺得,珠子有些暗淡。
并沒有那么好看,還是很臭........
“沒拋光是正常的,拋光后,就能看出它的光澤了,看來我媽這次很厲害么,去的是成熟的蚌場。”
說不定都是示范基地,平常人可是進不去,更不要提拿東西了——她老媽現在已經混得這么好了?
穗子到現在都覺得是陳麗君給的驚喜。
于敬亭悶頭干活,一抬頭看家里的倆女人,鼻子塞著紙團,一副坐享其成的德行。
他只能化悲憤為力量,撿起下一個繼續開。
“這個為什么小這么多?”
王翠花看蚌有大有小,形狀好像也不太一樣。
“品種不一樣呢。”
于敬亭起身去廁所,錯過了穗子給王翠花科普的重要一段。
“小的我感覺應該是海水珠吧?海水珠是有核養殖,基本上正圓的概率大,但一個蚌就能出一兩個,顏色也更豐富。”
過了會于敬亭回來,把小的打開,里面真的只有一顆正圓的珠子,還是漂亮的孔雀綠。
王翠花嘖嘖稱奇,一家人圍著開到了后半夜,開出了一小盆,充分體驗了開盲盒的快樂。
簡單的處理后,按著大小和形狀分類。
穗子覺得能做珠寶的分一堆,品質一般的單獨拿出來,以后可以打成珍珠粉。
出貨率竟然不低,這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不是后世直播間里忽悠人的破爛玩意。
于敬亭被倆女人打發出去埋蚌,回來就見著倆女人嘰嘰喳喳地圍著盆子,財迷心竅的表情熱切討論。
“這個做個吊墜,好看。”
“這個給娘做耳環吧,金色的多富貴。”
倆女人對視一眼,然后嘿嘿笑,于敬亭瞇著眼,他完全搞不懂女人奇怪的笑點在哪兒?
“你倆咋不給渾身都掛滿珠子?”于敬亭插了一嘴。
然后被老媽和媳婦一起嫌棄了。
“你保留意見,去洗澡,多搓幾遍香皂,這味兒,嘖!”
于敬亭更郁悶了,吃水不忘挖井人!
這倆娘們,集體臭美時,咋就不想想是誰辛辛苦苦地給她們取的珠子?
穗子本想趁王翠花不注意親他臉一下,湊過去,又捏著鼻子退后。